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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陈牧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ldo;老王教你绰绰有余。&rdo;

三人说笑着穿过门屋，这座四合院跟北京的四合院大同小异，只是面积要小很多，只有一百多平，四面全是硬山瓦房，西面厅堂，东面门屋，南北各有四间厢房，门前挂着军绿色的棉门帘，错落有致的房屋将院子围成一个&ldo;口&rdo;字形天井，院子内设有下沉式的庭院景观，里面既有鹅掌柴、吊兰、君子兰和长寿花等盆栽，也有朝天椒和豌豆等蔬菜，多种植物相映成趣，颇有闲适韵味之美。

这儿如果作为生活的地方，倒挺不错，但作为博物馆似乎缺乏了一些肃穆的庄严，跟方琛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没那么好，但也没那么糟。

&ldo;别看现在有模有样，以前跟垃圾场没区别，都是老赵一手一脚收拾出来的！&rdo;阿依莎拨开豌豆枝蔓，冲北面的厢房喊道，&ldo;老赵，方姐姐来了，快来迎驾。&rdo;

阿依莎在外面一口一个赵老，对赵平尊敬的很，但到了家里就翻了过来，完全没大没小，很是顽皮。

一个六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掀开门帘走了出来，穿着中山装，戴着金色边眼镜，慈祥恺恻。

这位就是馆长赵平，跟有点出戏的博物馆一样，他腰间系着围裙，身上的烟火味跟儒雅的气质有些不搭。

赵平走过来，和方琛握手：&ldo;方琛同志，我代表牛尾村博物馆的全体同事欢迎你！&rdo;

阿依莎忍着笑：&ldo;还全体，就三个人，还有一个没来。&rdo;

&ldo;那也是全体，&rdo;赵平说道，&ldo;这是规矩。&rdo;

寒暄过后，赵平让阿依莎带方琛回住处，放好行李再带她转一圈，陈牧把那件唐青花交给了赵平，赵平放到陈列室后，两人一起回了厨房。

厨房是用其中一间厢房改造的，一半用来做饭，算做厨房，空间不大，除了厨具，像现在这样放了一张桌和四张凳子，地方就全占满了，人在里面，下脚的地方都不好找，另一半用来储存杂物，中间用一道木门隔着。

汤锅内煮着一大锅鸡汤，桌上还放着几盘炒好的家常菜，香味馋得人直流口水，赵平像个大厨，又开始煮米饭。

陈牧坐在餐桌前，拎起阿依莎说的老龙口，对忙碌着的赵平说：&ldo;收起来吧，今天不能喝。&rdo;

赵平回过头，从眼镜上面的缝里看着陈牧：&ldo;大冷天的，就喝一点。&rdo;

陈牧摇着头笑笑：&ldo;不行，有纪律。&rdo;

赵平没再劝他：&ldo;走的时候拿回去吧，你们休息的时候喝。&rdo;

陈牧很乐意地接受了：&ldo;这行。&rdo;

赵平也笑：&ldo;跟你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年轻的时候就这样，自我克制的劲没几个人比得了，说不抽烟就不抽烟，说戒酒就戒酒，以前跟他打赌，我那点私房钱全被他哄走了。&rdo;

陈牧被赵平的话逗笑：&ldo;谁让你心眼那么实。&rdo;

赵平把鸡汤的火关小，解下围裙放在凳子上：&ldo;你今天接人还顺吧？&rdo;

&ldo;还行。&rdo;想着赵平可能会担心，陈牧就没具体讲，只是就着话题问，&ldo;不是说请文物修复师吗？&rdo;

赵平听出了陈牧的言外之意，方琛资历浅，还顶着一个&ldo;助理&rdo;的头衔，任谁都会怀疑她的水平，其实他自己也怀疑，他打个三个月的申请，是为了请个有经验的老师来，可不是为了要个小丫头。

&ldo;就咱们这儿的条件，能来就不错了，文物修复师是个苦差事，除了一些老专家，年轻的文物修复人是凤毛麟角。&rdo;赵平叹道，&ldo;一没钱，二没前途，你还指望上边派大神来吗？&rdo;

之前不是没来过修复师，不过长则个把月，短则一星期，没人愿意留下来，所以那间修复师办公间更像是形同虚设，这是现实，陈牧或多或少也了解，就没再问下去。

&ldo;我去洗个澡。&rdo;可能是里面太闷，让人有点喘不过气，陈牧说着起身朝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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