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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玉德：&ldo;我早早死了心！咱这光景怎能高攀人家嘛！&rdo;

加林坐起来，说：&ldo;谁高攀谁哩？你们一辈子真没出息！我的事你们别管，由我做主！&rdo;

明楼家院子。明楼和立本正说话。站在地上抽纸烟的明楼对蹲在碾盘上抽卷烟的立本说：&ldo;哈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哩！不就是他们两个谈恋吗？&rdo;

立本气愤地吼叫说：&ldo;狗屁恋爱！连个媒人也没经，黑天半夜在外面鬼混，把先人都羞死了！&rdo;

明楼用手指头揩掉立本溅在脸上的唾沫星子，说：&ldo;你整天走州过县做买卖，思想怎还这么古板？现在的年轻人还像咱们过去那样吗？你没见的多着呢！我前几年生年都参观一回大寨，路过西安、太原，看见男男女女胳膊套胳膊套胳膊走路哩……&rdo;立本：&ldo;加林是个什么东西？文不上武不下的，糟蹋我巧珍哩！&rdo;明楼眼一瞪：&ldo;怕人家加林看不下巧珍哩！只要人家看下了，你能都能不过来哩，还说人家糟蹋你女子哩！&rdo;

立本：&ldo;加林有个什么出息？又不会劳动，又不会做生意，将来光景一烂包！&rdo;明楼：&ldo;人家是高中生，你女子斗大字不识一升！&rdo;

立本：&ldo;高中生顶个屁！还不是要戳牛屁股？&rdo;他轻蔑地一撇嘴，又加添说：&ldo;连牛屁股都不会戳！&rdo;

明楼：&ldo;好立本哩，你根本不敢小看加林。不是我说哩，这一条川道里，和他一样大的年轻人，顶上他的不多！他要文有文，要武有武，性子硬，心计灵，一身的男子汉气概！别看你我人称大能人二能人，将来村坦克真正的能人是他！……不瞒你说，我听了这事很高兴……要是他和巧珍结婚了，不是和我也成亲戚了吗？&rdo;立本一纵身从碾盘上跳下来，火气十足地说：&ldo;你别给我灌清米汤了！你能说光面子说哩！巧珍是我的女子，我不能把她往黑水坑里垫！高玉德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我看不下！&rdo;

明楼：&ldo;你看不下，可巧珍能看下哩，看你还有什么办法！&rdo;

立本：&ldo;我没办法？我把我他龟子孙的腿往断打呀！&rdo;

明楼：&ldo;小心公安局的法绳！&rdo;

白天，井台边。加林准备往桶里舀水，但看了看这个肮脏的水井，叹了口气，把马勺扔到一边。他站起来，忍不住朝巧珍家的畔上望去。

他看见巧珍从那棵树后面转出来了。

第05节

巧珍家畔上。巧珍含笑望着加林，头向她家畔上扬了扬，意思叫加林看上边。加林朝巧珍家垴畔上望去。

巧珍垴畔山坡上。

立本正撅着屁股锄地。

井台上。加林立刻又气又恼。他故意放开声朝巧珍喊：&ldo;巧珍，你下来！我有个事要对你说！&rdo;巧珍家畔上。巧珍听见加林叫他，惊得下意识回头朝她家垴畔上望去。

她看见她爸仍然在锄地。

她从小路上飞快地转下来了。

井台边。巧珍不安地抠着手指头，小声问加林：&ldo;加林哥，什么事？村子上面有人看咱两个呢，我爸……&rdo;

加林：&ldo;不怕！专门叫他们看！咱们又不是做坏事哩……你爸打你了吗？&rdo;巧珍眼里闪着泪花，含笑咬着嘴唇。

她又不好意思地说：&ldo;没打……骂了几句。&rdo;

加林：&ldo;他再要对你动武，我就对他不客气了！&rdo;

巧珍：&ldo;你千万别动气，我爸刀子嘴豆腐心，不敢太把我怎样。你别着气。我们家的事有我哩……你怎不舀水？&rdo;

加林看了看水井：&ldo;脏得像个茅坑……巧珍，咱干脆到城里买点漂白粉去……&rdo;巧珍：&ldo;我也跟你去？一块去？&rdo;

加林：&ldo;一块去！你敢不敢？&rdo;

巧珍：&ldo;敢！我回去推车子……看你衣服脏成啥了！你脱下我明天给你洗一洗……&rdo;

加林高兴地说了句粗鲁话：&ldo;实在是个好老婆！&rdo;

巧珍亲昵地撅起嘴，朝加林脸上调皮地吹了一口气，说：&ldo;难听死了……&rdo;出村的道路上。加林推着自行车，巧珍跟在他身边。两人都穿着新衣服。

村里为这事哄动起来。

一些人家的畔上站着人；一些人正往畔上跑；大家指指划划地看着他俩，议论着。

村口的路上。加林和巧珍亲密地走在一起。

一群光屁股小孩在他们远远的后边嬉笑着，给他们扔小土疙瘩。山坡上。锄地的庄稼人纷纷来到地畔上，看这两个&ldo;洋人&rdo;。

各人的脸上显出不同的表情。

玉德老汉不知是啥事，也过来看了。

众人立刻对他轰笑起来。

玉德老汉臊得一转身钻到了庄稼地里。

公路上。加林骑着车子，巧珍坐在后座上。

川道的豆田里。庄稼人也纷纷跑到地畔上看他们。

有两个青年男女在人后面互相拉住了手。

公路上。加林带着巧珍，驰向远方……

早晨。水井边。一老头在井里看了看，叫道：&ldo;这是哪些坏东西给这水里撒了这么些白东西？&rdo;一社员：&ldo;加林、巧珍！听说还有张娃和明生……&rdo;

一社员：&ldo;听说加林嫌水井脏，给里面撒了些洗衣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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