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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2页）

宇宙真空当中是没有重力的，所以生活在星舰当中的人，以舰体提供的重力方向作为上或下的参照。当舰体改变方向的时候，上下也会跟着改变，就目前而言，谢俞是居住在韩默的上方。

穿过长廊和升降梯之后，停在另一扇滑门前。

他不记得谢俞的寝间号码，但在他的印象中，门口应该会有一个标示号码的门牌。此时门口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仅能够依靠直觉还有残存的记忆判断这是谢俞的房间。

智慧系统读取了他的晶片之后，又要求虹膜认证。谢俞行事一向谨慎。

韩默将视线对准扫描点，轻柔的哔声响起，滑门应声而开。

谢俞正在睡觉。

虽然休眠舱可以让人迅速恢复体能和精力，但却无法取代疲惫时陷入沉睡的满足感。所以大家除非迫不得已才会使用休眠舱，只要有余暇，就不会放过能正经睡个好觉的机会。

谢俞已经很久没睡过觉了。

韩默走进床沿，仔细端详对方的睡颜。在睡着的时候，谢俞的五官线条少了凌厉的压迫感，看起来很温柔。

韩默伸出手，碰了碰他的眼角。只是轻轻碰一下，应该不会被察觉。

谢俞却突然睁开眼，猛然扣住韩默的手腕。

&ldo;有什么事？&rdo;他眯起眼睛，原本一下子筑起的警戒在认出韩默之后又卸了下来。

&ldo;我……&rdo;韩默张开口，支吾着找藉口解释自己的行为。

但是他突然察觉到这整件事情的奇诡之处。

整间房间跟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谢俞睡着的姿态跟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两人的互动和对话也一样，就像早已录下的片段重复播放。

他原本要说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变成一个问句。

&ldo;长官，这里是哪里？&rdo;

&ldo;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rdo;谢俞笑了起来，松开他的手。&ldo;按照你的判断，你觉得这里是哪里？&rdo;

韩默回想了一下从自己回到总部为止，所察觉到的不对劲之处。没有时钟，没有门牌数字，所遇到的其他人都面目模糊。

&ldo;这是梦境，我在作梦？&rdo;

&ldo;差不多，这是你的潜意识。&rdo;谢俞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ldo;准确说来，是我们两人的潜意识成像。&rdo;

韩默听到谢俞的说法，除了疑惑之外，还感觉到阵阵失落。

他原以为在完成六个时空的任务之后，自己真的已经成功将谢俞带回总部了，却没想到这一切，包含周围可见的环境，全都是出于虚幻的臆想。任务成功也仅仅是自己心存侥幸的念头。

&ldo;我们为什么会待在潜意识里？&rdo;他隐约觉得谢俞有重要的讯息要告诉他，只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ldo;因为我们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rdo;

&ldo;不是还有总部吗？&rdo;韩默突然焦躁不安起来，&ldo;长官，你别玩了，跟我回去总部吧。&rdo;

&ldo;办不到。&rdo;

&ldo;为什么？&rdo;

&ldo;你现在所看到的，是我们记忆中的总部。&rdo;谢俞比划着细节还原度逼真到足以以假乱真的寝间。&ldo;真正的总部，现在看起来像这个样子。&rdo;

他的手在虚空中一挥，周围的景象全都变了样。

看起来就像是整座星舰被猛烈的轰炸过，或者遭到强力气流硬生生撕碎。

残破的墙体之中露出钢骨，以及五颜六色的电路涂料，就像一个颓然倒地，遭到开膛剖腹的巨人。面向走廊的一方，大半座墙都凭空消失了，走廊对侧的隔间也是如此。

&ldo;总部遭到了攻击？&rdo;韩默目瞪口呆。

如果真是这样，就能够解释母系统出了状况。而谢俞一开始会跟系统失去联系，或许也跟总部所受的攻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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