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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第1页）

&ldo;把水给我，玛丽，&rdo;他说。

我端着现在只剩了半杯的水，走近他，派洛特跟着我，依然兴奋不已。

&ldo;怎么回事？&rdo;他问。

&ldo;躺下，派洛特！&rdo;我又说。他没有把水端到嘴边就停了下来，似乎在细听。他喝了水，放下杯子。

&ldo;是你吗，玛丽？是不是？&rdo;

&ldo;玛丽在厨房里，&rdo;我回答。

他伸出手，很快挥动了一下，可是看不见我站在那儿，没有碰到我。&ldo;谁呀？谁呀？&rdo;

他问，似乎要用那双失明的眼睛来看‐‐无效而痛苦的尝试！盎卮鹞摇偎狄槐椋俊彼ê岬卮笊畹馈？

&ldo;你再要喝一点吗，先生？杯子里的水让我泼掉了一半，&rdo;我说。

&ldo;谁？什么？谁在说话？&rdo;

&ldo;派洛特认得我，约翰和玛丽知道我在这里，我今天晚上才来，&rdo;我回答。

&ldo;天哪！沂窃诔招拿蜗肼穑渴裁刺鹈鄣姆杩衩宰&tis;宋遥俊？

&ldo;不是痴心梦想‐‐不是疯狂。先生，你的头脑非常健康，不会陷入痴心梦想；你的身体十分强壮，不会发狂。&rdo;

&ldo;这位说话人在哪儿？难道只是个声音？呵！我看不见，不过我得摸一摸，不然我的心会停止跳动，我的脑袋要炸裂了。不管是什么‐‐不管你是谁‐‐要让我摸得着，不然我活不下去了！&rdo;

他摸了起来。我抓住了他那只摸来摸去的手，双手紧紧握住它。

&ldo;就是她的手指！&rdo;他叫道，&ldo;她纤细的手指！要是这样，一定还有其他部份。&rdo;

这只强壮的手从我握着的手里挣脱了。我的胳膊被抓住，还有我的肩膀‐‐脖子‐‐腰‐‐我被搂住了，紧贴着他。

&ldo;是简吗？这是什么？她的体形‐‐她的个子‐‐&rdo;&ldo;还有她的声音，&rdo;我补充说。&ldo;她整个儿在这里了，还有她的心。上帝祝福你，先生！我很高兴离你又那么近了。&rdo;

&ldo;简&iddot;爱！简&iddot;爱！&rdo;他光这么叫着。

&ldo;我亲爱的主人，&rdo;我回答，&ldo;我是简&iddot;爱。我找到了你‐‐我回到你身边来了。&rdo;

&ldo;真的？是她本人？我鲜龙活跳的简&iddot;爱？&rdo;

&ldo;你碰着我，先生‐‐你搂着我，搂得紧紧的。我并不是像尸体一样冷，像空气一般空，是不是？&rdo;

&ldo;我鲜龙活跳的宝贝！当然这些是她的四肢，那些是她的五官了。不过那番痛苦之后我可没有这福份了。这是一个梦。我夜里常常梦见我又象现在这样，再一次贴心按着她，吻她‐‐觉得她爱我，相信她不会离开我。&rdo;

&ldo;从今天起，先生，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了。&rdo;

&ldo;永远不会，这个影子是这么说的吗？可我一醒来，总发觉原来是白受嘲弄一场空。我凄凉孤独‐‐我的生活黑暗、寂寞，无望‐‐我的灵魂干渴，却不许喝水；我的心儿挨饿，却不给喂食，温存轻柔的梦呀，这会儿你偎依在我的怀里，但你也会飞走的，像早己逃之夭夭的姐妹们一样。可是，吻一下我再走吧‐‐拥抱我一下吧，简。&rdo;

&ldo;那儿，先生‐‐还有那儿呢！&rdo;

我把嘴唇紧贴着当初目光炯炯如今己黯然无光的眼睛上‐‐我拨开了他额上的头发，也吻了一下。他似乎突然醒悟，顿时相信这一切都是事实了。

&ldo;是你‐‐是简吗，那么你回到我这儿来啦？&rdo;

&ldo;是的。&rdo;

&ldo;你没有死在沟里，淹死在溪水底下吗？你没有憔悴不堪，流落在异乡人中间吗？&rdo;

&ldo;没有，先生。我现在完全独立了。&rdo;

&ldo;独立！这话怎么讲，简？&rdo;

&ldo;我马德拉的叔叔去世了，留给了我五千英镑。&rdo;

&ldo;呵，这可是实在的‐‐是真的！&rdo;他喊道：&ldo;我决不会做这样的梦。而且，还是她独特的嗓子，那么活泼、调皮，又那么温柔，复活了那颗枯竭的心，给了它生命。什么，简，你成了独立的女人了？有钱的女人了？&rdo;

&ldo;很有钱了，先生。要是你不让我同你一起生活，我可以紧靠你的门建造一幢房子，晚上你要人作伴的时候，你可以过来，坐在我的客厅里。&rdo;

&ldo;可是你有钱了，简，不用说，如今你有朋友会照顾你，不会容许你忠实于一个像我这样的瞎眼瘸子？&rdo;

&ldo;我同你说过我独立了，先生，而且很有钱、我自己可以作主。&rdo;

&ldo;那你愿意同我呆在一起？&rdo;

&ldo;当然‐‐除非你反对。我愿当你的邻居，你的护士，你的管家。我发觉你很孤独，我愿陪伴你‐‐读书给你听，同你一起散步，同你坐在一起，侍候你，成为你的眼睛和双手。

别再那么郁郁寡欢了，我的亲爱的主人，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孤寂了。&rdo;

他没有回答，似乎很严肃‐‐散神了。他叹了口气，半张开嘴，仿佛想说话，但又闭上了。我觉得有点儿窘。也许我提议陪伴他，帮助他是自作多情；也许我太轻率了、超越了习俗。而他像圣&iddot;约翰一样。从我的粗疏中看到了我说话不得体。其实，我的建议是从这样的思想出发的，就是他希望，也会求我做他的妻子。一种虽然并没有说出口，却十分肯定的期待支持着我，认为他会立刻要求我成为他的人。但是他并没有吐出这一类暗示、他的面部表情越来越阴沉了。我猛地想到，也许自己全搞错了，或许无意中充当了傻瓜。我开始轻轻地从他的怀抱中抽出身来‐‐但是他焦急地把我抓得更紧了。

&ldo;不‐‐不‐‐简。你一定不能走。不‐‐我已触摸到你，听你说活，感受到了你在场对我的安慰‐‐你甜蜜的抚慰。我不能放弃这些快乐，因为我身上已所剩无多‐‐我得拥有你。世人会笑话我‐‐会说我荒唐，自私‐‐但这无伤大雅。我的心灵企求你，希望得到满足，不然它会对躯体进行致命的报复。&rdo;

&ldo;好吧，先生，我愿意与你呆在一起、我已经这么说了。&rdo;

&ldo;不错‐‐不过，你理解的同我呆在一起是一回事，我理解的是另一回事。也许你可以下决心呆在我身边和椅子旁‐‐像一个好心的小护士那样侍候我（你有一颗热诚的心，慷慨大度的灵魂，让你能为那些你所怜悯的人作出牺牲），对我来说，无疑那应当已经够了。我想我现在只能对你怀着父亲般的感情了，你是这么想的吗？来‐‐告诉我吧。&rdo;

&ldo;你愿意我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先生。我愿意只做你的护士，如果你认为这样更好的话。&rdo;

&ldo;可你不能老是做我的护士，珍妮特。你还年轻‐‐将来你得结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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