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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次日，顾霜和萧彻动身离开九华山，回到大安。

在离开之前，萧彻带顾霜去了一处地方。那里开着一片蓝色的花。

顾霜掩饰不住地惊讶：&ldo;这就是月夜伽蓝？&rdo;有些奇怪，&ldo;怎么它们没有被雪盖住？&rdo;密密一层蓝色，在这无垠的白色中愈发显眼。

萧彻注视着蓝色的碎花，慢慢道：&ldo;它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变身边的环境。&rdo;这几日它们的生长速度很快，愣是破雪而出。

&ldo;真是神奇的一味药材。&rdo;顾霜喃喃道，忽然在一片蓝色里看到一抹鹅黄色的身影，&ldo;那是‐‐沈医女？&rdo;

萧彻颔首：&ldo;她要取些回去。&rdo;顿了顿，&ldo;姑且作为物证。&rdo;

顾霜微愣，然后轻轻嗯了一声。她握住了他的手。

轻衣叶木秦昇三人恭敬地立在府门口，等待王府主人的归来。

他们回来的时候，大雪正在下。顾霜透过雪花，远远就看到黛青、月白和石青的三道身影。

她们的身后，是屹立的摄政王府。那一夜的大火，终归没有烧掉它的高大巍峨。

忽然地，顾霜心中生出一抹难言的感动。原来这就是回家。

轻衣和叶木见萧彻扶着顾霜下来，自是不会多此一举地上前搀扶。皆默默跟在身后，不发一言。

秦昇迎着他们进去，一边走一边恭敬道：&ldo;王爷王妃，饭菜已经备好，可是现在就要用膳？&rdo;

萧彻侧头看着顾霜，语气温柔：&ldo;奔波了一日，是不是饿了？&rdo;

顾霜笑着点头，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领，发觉有些湿润：&ldo;再等等吧。我们先回房换身衣服。着凉了就不好了。&rdo;

夜里，萧彻似是有些睡不着。

明日便要进宫了。

顾霜一下揽住他的腰，轻声道：&ldo;怎么了？&rdo;

萧彻在黑夜里寻到她的额头，亲了亲，抱着她不说话。顾霜也不再问。半晌，他却突然开口：&ldo;夫人想知道地道里的东西是什么吗？&rdo;

顾霜微愣，继而笑道：&ldo;你要告诉我吗？&rdo;

萧彻抚着她的脸，然后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ldo;是兵符。&rdo;

顾霜曾经有过这个猜测。韩旷若想要权力，兵符是最快的方法。只是‐‐顾霜疑惑道：&ldo;但凤新和大赫的兵力皆有所属，这个兵符‐‐&rdo;

萧彻低声解释：&ldo;那是能够执掌大赫西部八军的兵符。&rdo;

顾霜差点惊坐起：&ldo;可西部当年不是被东部打败，两部合并了吗？&rdo;

萧彻纠正道：&ldo;是合并，却不是统一。耶律猛的先祖虽将大赫的都城设在了东部的斐犽，并将大战后的残余兵力分为八支，分别委任了自己的心腹，但几百年来，不是每一代将军都会选择忠诚。曾有一位将军，得知当年西部还剩有一支十万人的军队，生了反心。熟料阴差阳错下，这枚令牌却跟着大赫的军队进入了凤新地道，之后更是留在了那里。&rdo;

顾霜不解：&ldo;可过去了这么多年，十万人早该化成了灰，兵符又有何用？&rdo;

萧彻赞道：&ldo;好问题。这支兵马并不像普通的军队，驻扎在固定的地点。事实上，他们隐藏在民间，各自成家，将自己的秘密传给唯一的孩子。世世代代，无穷无尽。&rdo;顿了顿，&ldo;当然，也会有人会放弃。但更多的人坚持了下来。&rdo;

顾霜愣道：&ldo;那他们岂不是更像‐‐暗卫？&rdo;

萧彻笑道：&ldo;对。他们可以做着暗卫的事，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出来，成为一名士兵。&rdo;

顾霜又靠近了他几分，小手轻轻摸着他下巴上的胡渣：&ldo;你这几日，就在查这些？&rdo;

&ldo;还有别的。&rdo;他点了点她的鼻尖，眼里是模糊的笑意，&ldo;为夫不在的时候，夫人做得很好。&rdo;他几乎无须再有别的吩咐。

顾霜向上挪了挪，笑着抵着了他的鼻尖，桃花眼里浮着浅浅的绯色：&ldo;恩，谁叫我是顾霜呢？&rdo;

良久，萧彻忽然低声问道：&ldo;夫人可喜欢北方？&rdo;

马车里的坐垫柔软干净，四壁光洁，金黄的日光从车两侧的小窗里透了进来。面前的梨花木小桌上摆着端砚湖笔，宣纸徽墨。路途仍旧漫长，却不再颠簸。

顾染执笔，蘸上一尖浓郁的墨汁。正欲下笔，眉心忽然一跳，浓墨抓住时机，&ldo;啪嗒&rdo;一声自笔尖落下，在纸上渐渐凝成一个黑点。

顾染眼睫轻眨。耳边似是传来了谁的声音。

&ldo;选择在左相手里……但愿你能做出令两国都满意的选择。&rdo;耶律猛的声音里有股无言的张狂。

她眉梢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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