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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萧琉的声音很平稳：&ldo;后半夜时，突然听到外间的声响，是她寄主人家的兄长回来了。她本未在意，奈何听出了那男子的声音‐‐正是夺了她清白的那位。立刻慌得起身。此时男子亦从母亲的口中得知那女子正住在家中，担心她报官揭发，便欲除之。男子先哄骗母亲回屋歇息，然后悄悄走到屋中，看见了那女子。但他同时也看见了他的妹妹。他本想闷死女子，却担心女子挣扎被人察觉，于是出外寻了一把利刀。女子在屋内，门窗皆朝着男子处，她逃不出去。最后，她选择将自己和那家的小妹调换了位置，小妹其时睡得正熟，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她又将两人的头发打散，用被子将脸蒙住……最后，男子杀死了自己的妹妹，而女子趁其出外抛尸时，逃走报官。&rdo;

凤新的案件，一般先由大理寺和刑部主审，但像这样的疑难之事，便需拟两封文书，一封递与廷尉府，一封改成奏折呈给皇帝。昨日赵廷尉休沐，是以未能看到。

想到他休沐的原因，萧琉眸光微暗，语气里笑意不变：&ldo;不知老师如何看待此事？&rdo;

赵廷尉思索片刻，淡淡道：&ldo;依凤新律法，男子强。暴女子，杖责两百，罚金一百，其后又杀害亲妹，当处以斩首。而那女子间接致使小妹之死，亦当受罚。&rdo;

萧琉紧追不舍：&ldo;那老师以为，刑量应为如何？&rdo;

赵廷尉沉吟许久，一时竟难以给出定论。

萧琉明白他的顾虑，慢慢道：&ldo;这女子本是受害之人，之后也未有害人之心。若她不调换位置，死的人便是她，男子的行径亦无人知晓。&rdo;

说完，见赵廷尉仍沉默不语，笑了笑：&ldo;只是一个问题，廷尉勿要过于在意。&rdo;

赵廷尉方离开，穆东便小碎步地跑进来，说：&ldo;陛下，王妃觐见。&rdo;

萧琉笑道：&ldo;也是时候了。宣她进来吧。&rdo;

顾霜今日衣饰较往日正式许多。她在来的路上恰好遇见赵廷尉，男女有别，不能过多攀谈。她其实很想询问一些有关赵霏的事，但时间地点不对，人也不对‐‐换成赵夫人或许更好。

她敛去眼中神色，恭敬地朝萧琉行礼：&ldo;臣妇拜见陛下。&rdo;

萧琉亲自上前扶起她：&ldo;皇婶怀有身孕，不必多礼。来人，替皇婶搬张椅子。&rdo;他没有用赐座这样的词。

顾霜本欲推拒，但萧琉看向她的目光很是坚持。她笑着应下，谢过萧琉。

坐下后，顾霜淡笑着开口：&ldo;进宫多日，却未能及时前来拜见，是臣妇失礼。&rdo;

萧琉怎么会怪罪，笑着露出牙齿：&ldo;皇婶言重了。&rdo;转瞬将笑容收下，眉心微皱，&ldo;倒是摄政王府被火烧一事，皇婶放心，朕会让大理寺给皇婶一个交代。&rdo;

顾霜扫了一眼昭阳殿的熏香：&ldo;来人既敢在摄政王府放火，必是有万全的准备。所幸府内人财俱在，若大理寺一时查探不出什么，倒也无碍。&rdo;

这话说得很是体贴。萧琉却道：&ldo;皇叔为凤新征战边关，朕若是不能在后方替他照顾好王府王妃，待皇叔凯旋归来，朕有何面目去见他？&rdo;

小小的孩子，场面话倒说得极为漂亮。

萧琉见顾霜但笑不语，想起什么，脸上一副懊恼的神色：&ldo;朕本不欲这些俗事去打扰皇叔，奈何大理寺的寺卿与刑部的官员不明眼色，将大火之事报给了皇叔。&rdo;算算时间，早该到了。

顾霜微愣。她没有特意派人前往边关，可她亦无隐瞒萧彻的想法。以凤新的规矩，摄政王府被烧，自会有人告知萧彻，只是速度稍慢一些而已。但这样正好。她越是加急，越是在告诉萧彻，事情很严重。故而反倒没有太多在意。

可萧琉的口气，明显是以为她不愿萧彻担心，才故意隐瞒不说。是以大理寺和刑部的信件，应无意间扰了她的计划。

顾霜不知萧琉哪里来了这样多的心思。他像是唯恐事情不够乱，不够多，不够糟的小孩，否则很难逃出家门，四处寻乐。

这样的萧琉，让她生出一丝担忧。她抬眼，看着萧琉状似天真的笑，嘴角慢慢牵起。

叶木一直躲在摄政王府，顾霜正想着她何时才能从那个壳子里出来，轻衣就一脸古怪地进屋：&ldo;王妃，叶木请求进宫见您一面。&rdo;

叶木进来时，脸色很白。顾霜眉心一跳，朝轻衣与蒋嬷嬷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带着宫人安静地退下。

叶木的声音与她的面色一样苍白：&ldo;王妃，奴婢母亲的事……可是真的？&rdo;

顾霜怔住，叶木她怎么知道。见叶木呆呆地看着她，心中不忍，压下了到口的疑问，轻声道：&ldo;是。&rdo;

叶木本来站得便不稳，闻言几乎是要软倒在地上。但她的礼数还在，晃了晃身形，终究是站住了。

&ldo;怎么会这样呢？我一直以为母亲是‐‐&rdo;她愣愣道，&ldo;怎么会是太皇太后呢？&rdo;

顾霜&ldo;唰&rdo;地一下盯着她，没有再顾及她的悲伤：&ldo;是谁告诉你的？&rdo;

叶木竭力将眼眶里的泪水逼退，低着头，哽咽道：&ldo;今早，奴婢在自己的梳妆台上看到了一封信。信里说，奴婢的母亲并非因病而逝。&rdo;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顿了顿，&ldo;奴婢不敢相信，可信上对母亲病症的描述……奴婢去问了纪大夫，发现信上所说皆是真话。&rdo;

顾霜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按住她的肩，柔声道：&ldo;好了，不要哭了。&rdo;手上渐渐用力，&ldo;你比我更明白，此事暂不能声张。尤其是在寿康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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