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明天给你去挖红薯,男孩子不能留长头发。&rdo;宴一叶从宴知秋的手里扯出自己的头发,摸摸弟弟的小脸。
&ldo;为什么呀?明明哥哥留长头发就很好看,徐叔叔说哥哥是个小美人呢。&rdo;
宴一叶闻言,脸色骤然间变得煞白,激动地住着宴知秋的手臂,问道:&ldo;他还和你说什么了?不是让你别和他说话吗!&rdo;
宴知秋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他委屈的含着泪说:&ldo;哥哥,你抓得我好痛。&rdo;
宴一叶低头一看,宴知秋的手臂被自己抓出了红印子,&ldo;对……对不起……&rdo;
宴知秋见宴一叶一副慌张害怕的模样,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ldo;哥哥不怕,我以后再也不和徐叔叔说话了。&rdo;
&ldo;其实我也不喜欢他,他总是喜欢捏我的脸,好痛的。可是妈妈让我听徐叔叔的话。&rdo;
宴一叶仿若惊弓之鸟,&ldo;他还摸你哪儿了?&rdo;
宴知秋缩着脖子摇摇头,&ldo;他想打我的屁股,被我躲开了,我才不想挨打。&rdo;
宴一叶抱着宴知秋,眼睛里蓄满泪水,&ldo;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一定会的。&rdo;
那个男人有一个人模狗样的名字,叫徐铭诚,他总会用一种黏黏糊糊的眼神看着宴一叶,宴知秋被老寡妇养得很好,当亲孙子对待,所以性子要天真懵懂得多。
宴一叶不同,他自小就明白自己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里,父母不慈,家中的脏活累活都交给他来做,还没有灶台高就被逼着学做饭给父母吃。
比起宴知秋,他要早熟许多,虽然不明白徐铭诚那种眼神究竟是想对他做什么,但他知道那种眼神让他不舒服,也让他害怕。
徐铭诚曾经对他说过一句令他毛骨悚然的话,他说:&ldo;你弟弟那么傻,应该很好骗。你说我要是和他说,亲我一口就给他糖吃,他会不会亲?&rdo;
&ldo;不……别……&rdo;宴一叶握紧了拳头,明明手都在颤抖,脸上却还装作镇定,就是他这副倔强的样子令徐铭诚对他非常感兴趣。
他害怕徐铭诚对宴知秋下手,每天活得战战兢兢,睡觉也不敢睡。
不过好在徐铭诚还未来得及对他们做什么之前,东窗事发,他的所作所为被宴母发现了。即便这个女人没有保护他们,可她对徐铭诚有着疯狂的占有欲,连自己的儿子也要防着。
宴一叶经常会被宴母用一种阴郁,随时想要杀死他的眼神看着,他不害怕,只要不是对着宴知秋,他就没什么可怕的。
直到有一天夜里,睡觉的时候,宴一叶发现宴知秋身上有很几个红点,像是用针扎的,他逼问之下才知道,他们的母亲居然用针扎宴知秋,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宴知秋不敢让宴一叶知道,他不想看到哥哥被打。
宴知秋的判断是正确的,当晚宴一叶真的怒气冲冲的跑去找他们的母亲理论。
&ldo;老娘扎他怎么了,你敢这样和你妈说话,看老娘不打死你。&rdo;
宴一叶被女人一巴掌打得鼻血直流,即便如此女人也不停手,她像是终于把心头的妒恨发泄出来了一般,差点把宴一叶打死,特别是徐铭诚去拦,她就打得更加用力。
&ldo;你这个小贱人,敢勾引老娘的男人,看老娘不打死你!&rdo;
宴知秋扑到宴一叶身上,替他挡住女人的棍棒,满脸泪水全流进了宴一叶的衣领里,宴一叶一个翻身将弟弟死死护在身下,无论宴知秋怎么挣扎,哭喊他都纹丝不动,&ldo;弟弟乖,会没事的。&rdo;
好在最后女人打累了,他们俩才因此逃过一劫。
宴知秋在大冬天打着光脚,跑去找村里的一个赤脚大夫给宴一叶治伤,对方一个大男人也看见宴一叶的伤后,也露出了于心不忍的神情,听说是宴母打的,摇了摇头,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么恶毒的母亲。
虽然宴一叶的命保住了,但腿却留下了旧疾,年纪轻轻才十二岁,一到阴雨天双腿就像是刀刮似的疼。
他们俩年纪越来越大,宴一叶心里也逐渐有了自己的盘算,他怕外面的仗没打完,他和弟弟就先被自己的母亲弄死在这个村落里。
他难以忍受自己的母亲,故意在他和宴知秋面前与那个男人做爱,发出令人反胃的声音,每次她都会用胜利者的眼神看着他,眼里满是得意与炫耀。
宴一叶一次次的捂住宴知秋的眼睛,不让他去看那令人作呕的画面。
他要带着宴知秋离开这个村子。
可惜他没能料到,在他们俩十五岁那年,闹起了饥荒,哀鸿遍野,啃树皮的,煮皮带的多不胜数,甚至有吃人肉的。
&ldo;哥哥……我好饿呀。&rdo;宴知秋靠在宴一叶的肩头,蜷缩在床角,他们俩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十分消瘦,一点儿都不像已经十五岁的孩子。
&ldo;别睡,知秋,知秋!&rdo;宴一叶焦急的拍了拍宴知秋的脸,他慌忙的将一个碗打碎,割破自己的手腕,让宴知秋喝他的血。
宴知秋已经迷迷糊糊了,一股血腥味在他的嘴里蔓延。
&ldo;唔……不……不喝……&rdo;宴知秋缓过劲儿来,哭着推开宴一叶的手,他不要喝哥哥的血。
&ldo;没事儿,一点儿血而已,不会有事的。&rdo;宴一叶将弟弟揽在怀里,拍拍他的肩头,脸上带着笑容,嘴唇因为干涸起了皮,&ldo;没事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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