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哈哈,&rdo;他勉强笑起来,&ldo;你说让我自断臂膀,我就断给你看?&rdo;
这是等廖吉祥接话,廖吉祥却没接,堂上突然静了,静得郑铣恨不得讨好地答应他,这时廖吉祥站起来,郑铣一急就抓住他的手,&ldo;别走&rdo;那样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廖吉祥稳重地,不徐不疾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ldo;谢一鹭私下找过你吧!&rdo;郑铣空着手,怨恨地瞪着他。
廖吉祥明显僵了一下,装作疑惑地朝他看过去,这是这许多年里他们头一次对视,郑铣全身的寒毛都要乍起来了:&ldo;你不用反驳,我知道他一定是跟你说,要暗地里帮你扳倒我,你不知道,他对你……是存着怎样的坏心眼!&rdo;
廖吉祥躲着他的目光,想拔腿就走,郑铣却扑上来,拦住他的去路:&ldo;我说的千真万确,昨天他到我这儿来玩戏子……&rdo;
&ldo;玩戏子&rdo;三个字一出,廖吉祥就看向他了,目光刀子一样,嘴唇颤抖,吓得郑铣没敢再说,那眼神他一下就看懂了,分明是遭了背叛的酸楚,和情人变心的不甘。
&ldo;啊?&rdo;郑铣发懵,廖吉祥趁他愣怔,推开他,夺门而出。
坐着轿子,廖吉祥捂住眼睛,袖子是湿的。
夜了,谢一鹭应该正在三条巷的小院里等他,经过秦淮河,听有ji女袅袅地唱:&ldo;……结私情,好似青铜镜,待把你磨得好,又恐去照别人……&rdo;
第45章
廖吉祥先回的织造局,从织造局去的三条巷,进了院,仔细把脸擦擦,才推门进屋。
谢一鹭坐在桌边,忧心忡忡的,一看见他,马上站起来:&ldo;身子没事吧?&rdo;他说,伸手过来,扶住廖吉祥的后腰。
廖吉祥的目光闪避他,他不想的,可控制不住。
&ldo;屁股……还行?&rdo;谢一鹭贴得很近,低声问,这种体贴、这种温柔,是不是也给过别人?廖吉祥这才发现,原来嫉妒之心,人皆有之。
&ldo;你脸色不好,&rdo;谢一鹭把他扶到椅子上,拿蒲团给他垫上,&ldo;有烦心事?&rdo;
廖吉祥沉默着看他,这好太刻意了,像戏文里说的,外头有了小,对大的就格外殷勤。
&ldo;你心烦……我……&rdo;谢一鹭局促地扭扭捏捏,&ldo;我也得跟你说……&rdo;他&ldo;扑通&rdo;跪下去,两手抱着廖吉祥的膝盖,&ldo;我……我干出荒唐事了!&rdo;
荒唐事?廖吉祥突然怕,怕他把&ldo;玩戏子&rdo;说出来,他不会争风吃醋,手指在衣袖里攥着,抿紧了嘴唇。
&ldo;我……我贪图郑铣的一碗参汤,&rdo;谢一鹭低下头,窝窝囊囊的,&ldo;喝了才发现,不是参汤,是……&rdo;他抬起头,委屈地看着廖吉祥,&ldo;是春药!&rdo;
廖吉祥瞠目,怪不得昨晚他那么……一想,就红了脸。
谢一鹭还跪着,可能是话说出来了,心里的担子轻些,他把廖吉祥的袖子抓过来,伸手往里掏,掏着那些手指,黏黏糊糊地把玩:&ldo;郑铣太不是东西了!&rdo;
廖吉祥愣愣看着他,忽地没了之前的厌烦,手指头动了动,和他缠到一起。
&ldo;可能是个戏子吧,&rdo;谢一鹭很懊恼,不像是认错,倒像诉苦,&ldo;反正郑铣那儿好多不正经的男孩子,女里女气的……&rdo;
廖吉祥这时候觉得,他不怪他了,只要心里有,什么他都不怪他。
&ldo;我稀里糊涂的……&rdo;谢一鹭愤然扼腕,仿佛他才是被占了便宜的那个,&ldo;我以为是你呢,结果脱了衣服一摸,&rdo;他小孩子似地苦着脸,&ldo;不是!&rdo;
廖吉祥想笑,硬憋着,谁知道谢一鹭接着说:&ldo;我就捂着裤裆往回跑,跑回来找你,结果这一路就硬坏了,才大半宿没软下来……&rdo;他支支吾吾地认错,&ldo;难为你了!&rdo;
廖吉祥真的憋不住了,只好靠发怒来掩盖笑意:&ldo;你是少吃了还是少穿,眼红郑铣的一碗破汤!&rdo;
谢一鹭看他发火,吓得脸都白了,紧抓着他的手:&ldo;他、他跟我说是参汤!&rdo;他也不傻,话锋一转,&ldo;俗话说,一滴精十滴血,&rdo;他幽怨地瞟着廖吉祥,&ldo;你说,我那些精都跑你肚子里去了,你也不说给我补补……&rdo;
廖吉祥不说话了,百转千回地瞪他一眼:&ldo;真的没干?&rdo;
谢一鹭憋屈:&ldo;我要是干了,&rdo;他放出狂言,&ldo;今天屁股疼的就不是你了。&rdo;
这样没大没小,廖吉祥立刻拿手指顶他的脑门:&ldo;你跟人不清不楚的,还有理了!&rdo;
谢一鹭抱着他的腰,不敢大声,就嘀咕:&ldo;那你还和臧芳、龚辇不清不楚呢,&rdo;他蚊子似地讷讷,&ldo;又是信又是酒的,我那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哟!&rdo;
廖吉祥抱着他的头,含笑:&ldo;人家才不像你,想的都是那种事。&rdo;
&ldo;那我也找几个不想&lso;那种事&rso;的知己,好给你看,看你闹不闹腾。&rdo;
廖吉祥没马上答他,静了片刻,轻轻地说:&ldo;你共人女边着子,争知我门里挑心。&rdo;
&ldo;女边着子&rdo;是个&ldo;好&rdo;,&ldo;门里挑心&rdo;是个&ldo;闷&rdo;,谢一鹭忙站起来,一把搂住他:&ldo;错了,我错了!养春,我就和你好,这辈子好,下辈子好,生生世世好!&rdo;
廖吉祥靠在他胸前,想的却是梅阿查那些话,&ldo;他是利用你,你却让他拿你当了戏子,当了小唱&rdo;,&ldo;骗得你开心的时候,当然什么都好,等他玩够你了,就一脚蹬开&rdo;!
他赶紧闭上眼,把脸埋进谢一鹭怀里,深深吸了一口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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