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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爹爹带我一起去好不好?&rdo;芳芸欢喜的蹦起来，摇着父亲的手撒娇，&ldo;爹爹答应啦。&rdo;

芳芸回到上海倒有了几分小时候的娇柔憨样子，俞忆白微笑点头。芳芸丢开他的手冲进客厅，笑着喊道：&ldo;太太，爹爹答应送我上学了。&rdo;

&ldo;太好了。&rdo;婉芳按着她的两只胳膊笑道：&ldo;家学里那个老冬烘乏味的很，你一定不会习惯的。好好念书，考大学，再留洋，出去转一圈，带个好女婿回来，多好!&rdo;

&ldo;太太!&rdo;芳芸跺脚，推婉芳。婉芳咯咯笑着道：&ldo;我说的哪一句错了?&rdo;

谨诚看着她们两个这样闹，丢了笔歪着头问：&ldo;我们不是才留洋回来么?&rdo;

婉芳笑道：&ldo;考到公费留洋就好比是前清中举，很风光的。&rdo;

&ldo;那算什么。&rdo;谨诚道：&ldo;留洋的那些学生回国能当督学?我爹爹顶顶了不起了，学堂里的留过洋的先生都怕他。&rdo;

&ldo;胡说，先生怕我做什么?&rdo;俞忆白走进来，板着的脸孔露着三分怒气，藏着七分得意。他摸了摸儿子的头，道：&ldo;好好念书。大家晓得你爹爹是督学，你可以不能在学堂丢爹爹的脸。&rdo;

芳芸冲谨诚做了个鬼脸，笑道：&ldo;弟弟，我们比一比，看哪个在学堂得的第一多，你敢不敢?&rdo;

&ldo;有什么不敢的?比就比。&rdo;谨诚抓着俞忆白的手道：&ldo;爹爹替我们做裁判!&rdo;

&ldo;好，到了期末考试，你们哪个得的第一多，就叫你们的爹爹就给发奖品，好不好?&rdo;婉芳笑嘻嘻拍拍芳芸，道：&ldo;我要去厨房瞧瞧，你去不去?&rdo;就把芳芸拉走。

谨诚新和立诚交了朋友，做完了功课吵着要去寻立诚耍。俞忆白叫个听差送他到十四号去。待人都走了，他才想到还要安抚颜如玉，连忙上楼，敲西套间的门，唤：&ldo;如玉，谨诚去四弟家寻立诚去了。&rdo;

颜如玉红着眼圈打开门，扑进俞忆白的怀里，泣道：&ldo;忆白，我好伤心。&rdo;

俞忆白方才在楼下如坐春风，上了一层楼见如玉这样就有些不畅快，拍着她的背道：&ldo;我晓得你委屈。只是家里用的都是老太太的人，你也晓得的，有个风吹草动老太太马上就晓得了。芳芸不必说了，在美国从来都和你是和和气气的，她喊你姨娘，实在是夹在老太太和大太太她们中间太为难。你一向心疼她，怎么就想不通呢?&rdo;

颜如玉气得肝疼，拧着眉说不起话来。她走到床边捡出两只盒子来，气哄哄甩到俞忆白怀里，道：&ldo;我待你女儿哪里不好了?逛街都不忘替她买东西。她偏给我没脸，当着你的新太太喊我姨娘!&rdo;说着，眼泪就扑扑朝下掉。

俞忆白道：&ldo;你也不能只图你脸上好看，叫芳芸在老太太面前难做。大家都看老太太脸色做人的，你不和她们打交道，就叫芳芸吃亏?&rdo;

&ldo;老太太?哼!忆白，&rdo;颜如玉冷笑道：&ldo;老太太和俞家是怎么对你的?现在你倒想着讨老太太的好起来?&rdo;

&ldo;如玉!&rdo;俞忆白捧着她的脸，道：&ldo;为着我自己，我自然是不屑和他们打交道，可是谨诚呢?他多几个兄弟，多几个亲戚故旧帮着，不好么?&rdo;

颜如玉的头慢慢低下去，良久，泣道：&ldo;可是我不服气，从前他们那样作贱你，一转头你发达了……&rdo;

&ldo;从前是从前，如今我做了官，他们都要奉承我的。俞家的东西，我要叫他们一点一点都还给我。&rdo;俞忆白笑嘻嘻从怀里掏出一只折起的信封，&ldo;这是大哥给我们谨诚的，你收起来。莫叫婉芳她们晓得了。&rdo;

颜如玉扭过去，背对着忆白道：&ldo;不要!&rdo;

忆白道：&ldo;你不要我就还回去了，真的不要?&rdo;

颜如玉抢过信封作势要撕，见俞忆白不来拦，咬着牙笑道：&ldo;我就看看这是什么。&rdo;掏出来看，飞快的看了一眼，却是一张地契。颜如玉吃了一惊，喊出声来，&ldo;哎呀，你大哥什么意思?&rdo;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呼呼总是掐架多没意思啊，看这章的题目，活活活不掐，一样有刀光贱影么

以和为贵（改错字）

&ldo;他说是给谨诚的见面礼。不过怕大嫂和他闹，所以要背着人给。&rdo;俞忆白冷笑着弹了一下那张轻飘飘的纸，道：&ldo;都过到谨诚名下了，你替孩子收着罢。&rdo;

颜如玉从箱子里翻出一只小皮匣，打开放房契。俞忆白顺手取了一卷钞票，&ldo;我拿一千块买汽车。&rdo;

颜如玉瞟了他一眼，道：&ldo;俞家连辆汽车都不给你用?&rdo;

俞忆白就把俞家的家规说给她听，末了道：&ldo;老太太虽然卡的是紧了些，倒也守住了财。大手大脚花光了，孙子们分家时就要哭了。&rdo;

提到分家，颜如玉就定着眼睛看他，似笑非笑，&ldo;只怕分家你没有份的。&rdo;

俞忆白从鼻子笑了一声，道：&ldo;从前把我推到美国去，他们打的就是不分我家产的主意。如今我做了官，又娶了大嫂的娘家妹子，又在家里住着，他们试试看不分?&rdo;提到婉芳俞忆白的口气软了下来，婉转劝颜如玉：&ldo;婉芳呢，我娶她的好处你也看得到。你又何必跟她争那个虚名。&rdo;

颜如玉转过背抹眼泪。俞忆白从背后搂过去，正好手搭在她的小肚子上，揩上一把又香又软又滑。颜如玉叫他摸得心里痒痒的，扭得几扭，两个齐齐倒在床上。颜如玉不肯被压在底下，翻起来骑在俞忆白腰上，嗔道：&ldo;你心里只许有我，不许有她!&rdo;

俞忆白笑道：&ldo;我的心里只有你，装不下别人了。好如玉，你轻些。&rdo;

颜如玉恶狠狠的扑上去含住他的嘴唇，好像饿了三天的人见到美味可口的食物，一副要把他吃下肚子去的样子。俞忆白被她啃的气喘吁吁，忍不住去拉她的衣服。

突然吴妈在外面乒乒敲门，喊道：&ldo;三老爷，颜姨娘，开饭了。&rdo;敲了半天不见开门，才没了声音。

叫她这样一搅，刚才绷紧的两个人都松了下来。颜如玉从俞忆白身上爬下，整着衣服道：&ldo;你们家吴妈真是好眼力。&rdo;

俞忆白躺在床上不想动，长长吐了一口气道：&ldo;佣人们的工钱都是公帐上开，打发了一个吴妈容易，后来的还不是老太太的人?&rdo;

颜如玉梳了好一会头，才笑道：&ldo;原来俞家这一群老爷少爷，都在老太太手里攥着呢。&rdo;

&ldo;没有几年啦!&rdo;俞忆白笑的快活极了，指着十五号的方向道：&ldo;我们俞家五太太吃大烟的，带着老太太都吃上了。如今滇省不安静，老四买不到好滇烟，昨天才吃了老太太一个软钉子。&rdo;

&ldo;那可是亲娘，你们老四也下得了手!&rdo;颜如玉冷笑几声，道：&ldo;你们俞家，就没有一个有良心的。&rdo;

俞忆白道：&ldo;老太太从来最有主意，是第一个不听劝的。你不和老太太打交道最好不过。这里还有多少钱?&rdo;他站起来在床上摸到钞票，掏出皮夹放进去，指着小皮匣问颜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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