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仁早有心理准备,他看那些小说里,主人公都是几万岁起步的,尤茹才三万岁,不算老。
顾仁看着尤茹的样子,心里那丝芥蒂的土突然松了,笑说:&ldo;那我该叫你,尤姥姥?&rdo;
尤茹噗嗤笑出来,&ldo;那叫声来听听啊。&rdo;
&ldo;哎小小年纪怎么敢占老师便宜,不怕我多留作业叫你写?&rdo;顾仁捏捏尤茹的腮,笑了。
&ldo;是是是,顾老师我错了。&rdo;尤茹挨过来,搂住顾仁。
&ldo;看你认错态度好,这次暂且原谅你了。下不为例啊。&rdo;
&ldo;是。&rdo;尤茹笑,脸贴在顾仁身上。
&ldo;我接着说,我在那里的名字叫做如风。那里三界分明,我属于神界子民,从小住在神界的锁烟峰上。我们锁烟峰是个世外的地方,师父的职责就是管着三盏镇妖灯,灯若亮了,就是妖魔出世了……&rdo;
顾仁心念一动:&ldo;师父?&rdo;
尤茹被连环杀手杀害之时灵元分化,分出一个小尤茹来。小尤茹灵力耗用过大的时候会发烧,顾仁记得她发烧的时候口里老是念叨着师父。
&ldo;嗯,我师父就是在第一盏妖灯亮了的时候赶来救我的。那妖是一只蟾蜍精,被压在灵鹫峰上。我妈是昆仑宫的仙女,犯了天规,逃到灵鹫峰。蟾蜍精出世的时候,我妈去跟他斗法,她因为要隐匿灵气不被天界发现,所以灵力很弱,很快就被蟾蜍精害死了。我也差点入了蟾蜍精的口,师父来救了我,带我去锁烟峰。
&ldo;所以我很感谢我师父,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记不得他的样子。&rdo;
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搜索枯肠,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问蓝铃铛,蓝铃铛也说记不得。
&ldo;后来很多事都成了碎片,我只记得蟾蜍精死了,是在我眼前一点一点消失的,像是我亲手杀死的。但我现在每次想起来他消失时候的样子都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rdo;
尤茹不记得,蟾蜍精是为了他爱的,已经不成人形的魔胎而死。她心里的潮湿的痛楚,来自第一次亲眼看见爱情的毁灭,从春日的鲜花着锦变成秋日的衰草枯杨。
&ldo;后来我得了一只毕方鸟蛋,宝贝得什么似的,天天抱在怀里淘气。后来毕方蛋里孵出小毕方,就是蓝铃铛。&rdo;
&ldo;蓝铃铛是只上古神鸟?&rdo;
蓝鹦鹉肥肥的身体、刻薄的眼神似乎出现在了顾仁眼前,他想起来,&ldo;对,当时我们在上课,一只巨大无比怪鸟从一个漩涡里面飞出来,教学楼险些被它震塌了。然后你出去把它拦住了,对不对?&rdo;
尤茹点点头。蓝铃铛不知道怎么追着她来了,恰好的,在她上课的时候出现在了学校。
&ldo;后来我以为这是我的梦,也是你的大作?&rdo;
尤茹&ldo;嗯&rdo;了声。
&ldo;为什么你要把它放在我的梦里,而不把它抽丝拔去,让我完全想不起来呢?&rdo;
不等尤茹回答,顾仁自己先说,故作惊讶,&ldo;难道你那时候就暗恋我?&rdo;
尤茹认真想了想,摇摇头,诚实地说:&ldo;那时候还不喜欢顾老师……&rdo;
顾仁哎一声,伤了心,&ldo;那好吧,那你为什么要给我弄那个梦境?&rdo;
尤茹抬头看他,说:&ldo;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非常非常眼熟。&rdo;就像曾经见过面,同行过很久,却又走散了的久别重逢的老友。
顾仁说:&ldo;哎?那我会不会也是你们那个世界过来的?你快看看,我是不是也有什么天赋异禀的?&rdo;
尤茹抿嘴笑:&ldo;顾老师天赋是很好,十六岁就上大学,过目不忘的。但我后来想起来,我见你眼熟,是因为你小时候,我见过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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