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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他道：&ldo;寡人觉得，对你不能用怀柔政策。&rdo;

我好笑道：&ldo;陛下这几年莫非一直在琢磨让宫里哪个娘娘回心转意而思索是用怀柔政策好还是简单粗暴的手段好？&rdo;

魏圉的食指落在我的唇角，停了一顿，叹道：&ldo;你知道，寡人不管是用怀柔政策，还是简单粗暴的手段，从来都只愿意为你。&rdo;

我一愣，道：&ldo;我想走，陛下留不住我的。&rdo;

闻言，魏圉松了手，语气失望：&ldo;哦，是吗？&rdo;

我心中一轻，赶忙站起来朝外走，魏圉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从身后响起：&ldo;如儿，如果你走了，你就不怕寡人会对白家发难吗？寡人说得出，做得到。&rdo;

我脚步一顿，没有转过身，只背对着他道：&ldo;白家于我，无关紧要，陛下若所想发难，就尽管发难吧。&rdo;

&ldo;那魏无忌呢？&rdo;

我猛的转过身，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魏无忌走到我面前，停下来，道：&ldo;寡人愿意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来考虑是否愿意留下来。&rdo;话音落，便开门去了旁边的小屋。

我躺在榻上，神台处一片清明，明明很累，疲倦的恨不得立即就睡过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越逼迫自己睡过去，脑袋却越来越清醒……

一夜无眠，山里的野雉刚打了个锦鸣，我便起身打开了木门，穆青毕恭毕敬的站在屋外，见我起身，毕恭毕敬的道：&ldo;奴才这就去告诉陛下姑娘已经起来了。&rdo;

我微微有些惊讶穆青竟然这么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在心里道，确实是个难得的尽职又尽忠的好仆从。

洗漱完毕，穆青已经将早饭布好，魏圉和我落座后，恭身退至门外。

魏圉笑着说：&ldo;很多年前，我就把这里从一个猎户手里买下来了，每年只有快秋猎时会来这里小住两日。&rdo;

难怪那时我们被人追杀时，我们逃的这么轻松，后来才知道一切都不过他安排的一场戏码，也难怪当我无意夸起这屋子时，他那故作温和的笑容下，其实掩饰着怎样意气风发的骄傲……

吃了一顿很是安静的饭，穆青进来收拾好碗筷准备出去时，一双乌亮的眸子看了看魏圉，又看了看我，然后端着碟碗出去了。

我起来时只把头发理顺后便披散在了肩上，当魏圉的目光从我脸上又落到我的头发上，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把落在脸庞的发丝勾在了耳朵后，问道：&ldo;我这样是不是有失仪容？&rdo;那一瞬间，我们好像忘记了爱恨恩仇，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好似曾经发生的那些不过是南柯一梦。

魏圉笑摇头：&ldo;没有。&rdo;说着，牵过我的手，将我带到铜镜前，魏圉笑着轻按下我，我只好坐下，我疑惑的抬头看着他，魏圉笑说：&ldo;我来帮你梳头发。&rdo;

&ldo;谢陛下。&rdo;

魏圉轻轻攫住我鬓前的一小缕发丝，手法娴熟的不似第一次的给我编小巧的鱼骨辫，一边编一边说：&ldo;小时候，阿姐经常让我和无忌给她编头发，还笑说会给女孩子编头发的男孩子才更得女孩子的喜欢，那时候，真的是无忧无虑……&rdo;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似乎隐隐在期待什么一样，问道：&ldo;无忌他、也这么给你编过头发吗？&rdo;

我怔了一下说：&ldo;没有。&rdo;

魏圉说：&ldo;那我很幸运。&rdo;

他将编好的两小股鱼骨辫绕在脑后，然后束在一起，俯身拾过我手中的发带将辫子扎好，魏圉拿着牛角梳，手法轻柔的一下又一下的给我梳发，每梳一下，就笑说一句：&ldo;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rdo;

魏圉俯下身子，将我抱在怀里，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从怀里拿出一支很是精致小巧的碧桃簪插在我的发髻上，魏圉看着铜镜里的我，在我耳边说：&ldo;如儿，这是我很久以前就想送给你的，我有预感，你一定会回来，我来到这里，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我是国君，有三妻四妾……但我绝不会让她们欺负你、伤害你，我只许诺了你一人，此生也只爱你一人，我绝不负你，我说到做到……&rdo;

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怔怔的出神，想起了我们初见时，有个芝兰玉树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桃林里，在我身后笑说：&ldo;哪个小坏蛋吓跑了我养的鸟？&rdo;

我怔怔的回过神时，只听到他问我：&ldo;……如儿，你愿意当我的如姬吗？&rdo;

我闭上眼睛，泪水遽然落下，喃喃道：&ldo;我生病了……&rdo;我睁开眼睛，回过身，颔首望着他不敢置信的眼睛，绝望的望着他道：&ldo;阿圉，我生病了，药石罔顾，即使如此，你还要将我留在你身边吗？&rdo;

魏圉神情一瞬如常的蹲下来，将我拉入他的怀里，他说：&ldo;我说过，我不会再放开你，如儿，我一定会请天下最好的名医治好你的病！&rdo;

……

凡有新觐入宫的妃子，第一时间去王后的瑶华殿行礼是宫中的规矩，在去瑶华殿的路上，侍女阿蘅说起自从太子增去秦国为质子后，思子心切，王后是个硬气的，面上虽看不出来，心病一起，到最后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

到得王后青鸾的瑶华殿，向王后青鸾行了个礼，王后让我起身，然后吩咐婢女给我拿垫子。

果如阿蘅所说，王后青鸾的情况算不得太好，神色看起来有些憔悴，王后拿着手里的珠串，面上淡然却很和气的对我说：&ldo;当年心气大，对妹妹说了些小家子气的话，还望妹妹莫往心里去。&rdo;

闻言，我只淡淡笑了笑，说了句别的话把这个话题带过了，其实我早就没在意了，王后会提起，看来她早就看开了，或许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坐了会儿，说了句请王后保重身体，不敢多作打扰，便起身告辞，王后示意侍女端了些赏赐递到阿蘅手里，阿蘅恭谨接过，便告辞了。

出了瑶华殿，我抬头看了会天空，轻轻叹了口气，阿蘅端着王后送的东西边走边问我：&ldo;娘娘为何叹气？&rdo;

我侧头看了会歪着脑袋看着我苦思、没有经历过什么世故人情的小丫头，淡淡笑说：&ldo;方才去王后宫里，见殿外的花糙和殿里的摆设都细心打理着又不失素雅，可见王后是一个不喜奢华之人，把荣华宠爱看得极其的平淡，自己的儿子无法在身边承欢膝下，多少觉得心里难受，有些婉惜，所以叹气……&rdo;不管很多年前的恩怨如何，那都已经过去了，或许于王后青鸾，一捻珠，一本经卷，在青灯古佛间消磨难熬的余生，等着她的儿子回来，亦或那里有她想要的宁静和心安。

我轻轻说：&ldo;其实有时候，我是羡慕她的。&rdo;

岁月翩跹，花开雪融，又是一年春好时。

霓裳殿前的那树杏花又开了，时而会有新来的小宫女拿着篮子站在树下摘花，边嬉闹着玩耍。

木廊的小桌上茶香飘袅，尹姬端着茶杯轻抿几口，看着那些无忧无虑、嬉戏玩耍的小姑娘们，笑叹：&ldo;如姬妹妹宫里果然什么都是最好的，不仅茶好，如姬妹妹人也好，没主子的架子，连宫里的小姑娘们也活波，不像我呀，自从生了旭儿后，人老珠黄，容颜一天的不如一天，陛下也已很少去姐姐宫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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