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暴力。
失眠的夜晚本就让人躁动难耐,更别提在身体和心理双重同时的重压之下。顾屿杭时而会想拳打脚踢,用颇为粗暴的方式发泄全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的苦闷与愤怒。
这是柳千树第一次听他讲述失眠时的状况。
以前,她以为他的失眠只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大不了第二天无精打采罢了。可是顾屿杭却说:&ldo;以前,很早之前还没习惯之前,我觉得挺崩溃的。&rdo;
崩溃到什么程度?
如果窗户没有防护栏,他大抵早就跳下去了。
晚上十点钟,听到这句话的柳千树赶紧跑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帘一摸:没有护栏!
顾屿杭揉揉眉梢,一骨碌从床沿站起,笑着将她抱回床上,说道:&ldo;今晚不会。&rdo;
柳千树搂住他的脖子:&ldo;你应该说,每个晚上都不会。&rdo;
&ldo;大概是四年前,筹备杂志社开始,就一直失眠。&rdo;顾屿杭给她的脚丫子盖上被子,自己则披了件衬衫坐在旁边。
柳千树掀开被子,一言不发地钻进他的怀里,依赖地抱住:&ldo;那你晚上还会不会失眠吗?&rdo;
&ldo;可能会。&rdo;
&ldo;你失眠的话就叫醒我。&rdo;
顾屿杭揉着她的头发,低头闻了闻:&ldo;叫你干嘛呢?&rdo;
&ldo;我陪你聊天。&rdo;
&ldo;你不是一沾枕头就睡吗?&rdo;
柳千树揉揉鼻子:&ldo;可你一叫我就醒了呀!&rdo;
&ldo;不行。&rdo;
&ldo;说不定我们半夜聊天,感情还能突飞猛进呢!&rdo;她吭哧一声,随手揪了揪他手臂上的毛。
顾屿杭倒吸一口凉气,抓住她的手威胁道:&ldo;不许!&rdo;
&ldo;不许就不许。&rdo;柳千树没劲地离开他的怀抱。
顾屿杭怔了一怔,掀起被子慢悠悠地挪过去,将小臂伸到她的面前,毫不吝惜道:&ldo;你拔吧。&rdo;
柳千树打了一下。
&ldo;拔了就得让我抱着。&rdo;
从她洗完澡到起身去刷牙,顾屿杭都像八个爪的螃蟹一样将她实实地搂在怀里,陪她看电视,给她讲故事,听她唱歌,总之,只在她在身旁,他就想跟她挨在一块。
柳千树到浴室刷牙的时候,他也跟了过去,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眼睛至此已有些疲倦。
两个人对着镜子比赛谁刷得久,相互挤眉弄眼,&ldo;唔唔唔唔&rdo;说些只有外星人才听得懂的抽象话。柳千树甚至对他动手动脚,顾屿杭一边刷牙一边往外面跑,结果浴室的门被她关上,他一口泡沫差点滴落下来,要不是下一秒门就开了,他差点对着门板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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