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和答应了要带阿勋去看牙医,因此五点就离开了。柳千树、顾屿杭和沈彧骁坐在一张小小的圆桌前,桌子正对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和商场的霓虹灯。
柳千树静坐片刻,忽然将腕上的手环摘了下来,放到沈彧骁的面前,说:&ldo;是这个吧,你说的&lso;sr&rso;。我想了一下,这个&lso;s&rso;莫不是代表你的姓氏,这个&lso;r&rso;是我妈名字的最后一个字。&rdo;
沈彧骁凝视着她,许久之后,重重地点了点头:&ldo;我们以前说,如果有一个女孩儿,就给她取名叫沈然,把这个手环给她戴上,一直戴到她不想戴为止。&rdo;
&ldo;这个手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rdo;
&ldo;这是我自己做的。&rdo;沈彧骁笑了笑,深沉的目光注视着桌上的银色手环,轻轻地拿起来,&ldo;我那时候功夫还不到家,做得很粗糙,所以哪里有瑕疵,我都记得。&rdo;
&ldo;难怪你刚刚一眼就认出来了。&rdo;柳千树低声。
&ldo;我一眼认出来,是因为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rdo;沈彧骁擦了擦眼睛,&ldo;你妈妈呢?她还好吗?&rdo;
&ldo;她……还好。&rdo;柳千树垂下眼眸。
&ldo;怎么?&rdo;
&ldo;她之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有胃癌……可我不相信,明天我们还要去肿瘤医院看看,希望不是‐‐你怎么了?&rdo;柳千树抬头,忽然发现他憔悴而沧桑。
就在他掐着缨和的脖子厉声质问时,她还觉得他老当益壮,可是现在,她看见他一瞬间老了十几岁,呆坐在茶馆的凳子上,脊背佝偻,像个孱弱的耋耄老人。
她给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说道:&ldo;我相信我妈会没事的,她不会就这么抛下我不管,你也不用担心,明天检查过后,我会告诉你结果。&rdo;
&ldo;麻烦你了。&rdo;沈彧骁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ldo;说说你吧,&rdo;柳千树问道,&ldo;你过得怎么样?&rdo;
&ldo;我开了间杂货店,卖东西,近十五年来,都一样。&rdo;
&ldo;你的……妻儿呢?&rdo;
&ldo;没有。&rdo;
&ldo;没有结婚吗?&rdo;
&ldo;没有。&rdo;
&ldo;我妈结婚,又离婚了。&rdo;柳千树不明白为何要说这话,或许只是想让沈彧骁了解宴景然的婚姻状况。
沈彧骁的眼神变得格外温柔,他注视着茶杯,眼眶微微发红,说道:&ldo;我对不起你妈妈,但我当初不是故意抛下你们母女的。&rdo;
&ldo;所以你知道有我的存在?&rdo;柳千树问,&ldo;我妈妈寄给你的信你收到了?&rdo;
&ldo;我收到了,但是我没来得及回信,就……出事了。&rdo;
&ldo;什么事?&rdo;
&ldo;我不能告诉你,丫头。&rdo;沈彧骁抬起眼,眼袋下垂,疲惫不堪。
柳千树怔怔地坐着,&ldo;丫头&rdo;两个字,简简单单的十几笔画,却一笔一划地描在了她的心上,像毛笔尖一样柔软而温柔,轻轻地拨动了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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