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是我不跟你说,是我累了。&rdo;柳千树抱着外套靠在副驾驶座内,&ldo;到了叫我一声,麻烦你了。&rdo;
顾屿杭斜睨她一眼:&ldo;不麻烦。&rdo;
到了小区楼下,顾屿杭降下车窗,问道:&ldo;要不要送你上去?&rdo;
&ldo;不用。&rdo;柳千树从背包里拿出手电。
&ldo;嘿!&rdo;
&ldo;干嘛?&rdo;她回过身。
只见他靠在驾驶座上,双手搭着方向盘,轻声说道:&ldo;新年快乐。&rdo;
&ldo;你也是,&rdo;柳千树笑了起来,&ldo;新年快乐。&rdo;
离午夜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柳千树在阳台待了一会儿,拿着水杯走进客厅。
忽然,她听见一声克制的呜咽声,水杯在手中握紧,警觉地竖起耳朵再听,发现声音是从宴景然的房间传来的。
她悄悄地走过去,耳朵贴在门上,声音却又消失了。没过一会儿,呜咽声变成隐约的啜泣声,一声声的哽咽在夜里听来尤外寒冷。
柳千树轻轻地敲了敲门,嘴唇伏在门缝上问道:&ldo;妈,你怎么了?&rdo;
房间里蓦然地沉寂。
柳千树又敲了敲门:&ldo;怎么了妈,身体不舒服啊?我回来了,以为你睡了就没叫你,你怎么啦?&rdo;
&ldo;你还回来干嘛?&rdo;宴景然劈头盖脸、带着哭腔骂道,&ldo;我这个母亲死在家里得了,你还回来做什么?&rdo;
柳千树心里一沉,想转身离开,却又于心不忍:&ldo;那你开开门。&rdo;
&ldo;别来烦我了,你去睡觉吧。&rdo;宴景然的声音突然沉下来,&ldo;我就盼着哪天见不到你我好省点心。&rdo;
&ldo;这样吗?&rdo;
&ldo;走吧。&rdo;
柳千树没有走开,站在房间门口,忽然感到胃里一阵寒冷。
她抱着手臂蹲下,靠着墙壁咬着双唇,眼泪不带一点征兆地滚落下来。
手机在桌子上振动两声,她擦干眼泪走过去,只见屏幕上一行短短的字,是来自顾屿杭的短信:&ldo;你的糖没有拿。&rdo;
正月里,柳毅带着柳谨川回到省城,柳千树带着大包小包上门时,见到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女人大约三十来岁,身量不高,体魄健壮,但一张脸蛋却长得端正秀气。她给柳千树开了门,面带微笑地望着她,温柔地问:&ldo;找谁呀?&rdo;
&ldo;我爸,还有我弟。&rdo;
&ldo;是千树吗?&rdo;
柳毅和柳谨川循声迎上来,柳谨川一把抱住姐姐的腰,亲昵地依偎了许久。柳毅对女人说:&ldo;这就是千树,谨川跟姐姐亲。&rdo;
柳千树用好奇的目光询问爸爸,柳毅将她拉到屋里,郑重介绍道:&ldo;这是文姨,我们是厂子老员工了。千树啊,有件事爸爸跟你说一说。&rdo;
柳千树的心里猜着七八分了,于是点点头:&ldo;说吧爸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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