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将澎湃的心情平复下来,然而,试了好几次,莫子修都没能压抑自己的感觉。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方筱悠,他的眼中有着失望,有着痛苦,也有着嘲讽的意味。回想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就觉得那些话犹如一支支利箭直直地刺向他的心,让他觉得难受不已。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随后,他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说:“你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吗?”
虽然莫子修此刻的神情让方筱悠的心里有些难受,然而,她却还是说:“我说的难道都不对吗?你最近对小欢的态度真的很不一……”
“够了!”方筱悠的话还没有说完,莫子修就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他目光冰冷地望着她,压抑不住心头不断涌出来的负面情绪,他的脸色渐渐地变得阴沉了。
从来没有被莫子修打断过自己的话,从来没有见到莫子修这么难看的脸色,方筱悠心里的委屈不断地扩大了。想到他刚才对言小欢的殷切叮咛,想到他现在对待自己的不耐烦,她难过得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阴沉着一张脸盯着方筱悠,莫子修咬了咬牙,他直直地盯着方筱悠的眼睛,说:“方筱悠,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女人!”
这么多年来,他见过不少的女人,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像她这样,天生似乎没有感情细胞一样,完全感受不到他对她的心意。
没料到莫子修竟然会这样指责自己,方筱悠心中的不满越来越多了。她不满地说:“我知道我是男人婆,但是你有必要这样说我吗?”
换做平时,或许莫子修不会和方筱悠争执,然而,这一刻,他觉得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压抑他的感觉了。因为,这么多年来的一切清楚地告诉他,方筱悠根本就是一根不可雕刻的朽木,所以,她才一直都没有察觉他对她的心思。如今,她甚至还误以为他对言小欢有什么非分之想,这个时候,他真的恨不得剖开她的脑袋,看看她的脑袋里装的究竟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抿抿唇,莫子修的眉头轻轻地拧了起来,他说:“你永远都搞不清楚事情的重点究竟在哪里!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陪在你的身边。”
“啊?”听了莫子修的话,方筱悠愣了一秒钟,她隐约觉得,类似的话语似乎有人对她说过。
不理会方筱悠此刻的诧异,莫子修继续说:“你从来都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没心没肺的,从来不曾体会过别人的感受。所以,你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看过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你从来不知道这些年来,看着你,却没有办法拥抱你对我来说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你也从来不知道你冷漠的眼神对我来说是怎样的伤害。”
莫子修的话与此刻的神情让方筱悠的心跳不由得变快了,她心里有什么呼之欲出,可是,她却连忙和打住了自己的思绪,生怕心里最真实的声音让自己没有招架之力。
话匣子已经打开了,莫子修没能再像以前一样压抑自己的感情,他继续说:“这么多年来,我不停地告诉自己,没有关系的,我能等的。只要时间长了,她一定会发现我对她的心意,可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刚才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来。”
方筱悠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以为我不会觉得累,其实不是的,一直付出,不但得不到任何的回应,甚至还一再地被你误解我的意思,我真的觉得累。”莫子修望着方筱悠的目光渐渐地变冷了,他说:“你以为我为什么对言小欢好呢?那还不是因为她是你的好朋友,我不想见到你难过,所以才会帮忙的?方筱悠,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呢?”
莫子修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和莫子修相处这么多年,方筱悠知道他越是生气,他的语气就越平静,此刻的他心里其实已经澎湃不已了。她总觉得她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她的喉咙却变紧了,怎么都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面对这样的你,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我很希望自己不要和你计较,可是,我不是圣人,我没有办法不计较。”莫子修说,他没有压抑自己的任何情绪,说:“方筱悠,我现在真的觉得很生气,你下车吧,我暂时不想见到你。”
瞪大眼睛,有那么短短的一秒钟,方筱悠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做梦都没有料到莫子修会将她赶下车。
侧过头来,对上方筱悠的眼睛,看到她眼中的震惊,莫子修扯唇笑了笑。她一向都是一个将心思写在脸上的人,想要知道她的想法其实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他知道她心里一定觉得很震惊,也知道她一定觉得一切都荒谬不已,可是,将心里的想法全都说出来的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她。
如今的他需要一个人独处,好好地整理自己的思绪。
于是,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下车。”
刚才方筱悠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是,这一次,她无比清楚地听到了莫子修确实将她赶下车了。
一时间,她只觉得愤怒不已,只觉得脑子闹哄哄的她没忍住,她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下了车。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门关上了。
方筱悠下车之后,莫子修毫不迟疑地踩下了油门。
被留在了原地的方筱悠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置信,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莫子修竟然真的将她扔在了马路边上!
一时间,极少流眼泪的她眼睛里也弥漫着泪水了。她望着莫子修车子离开的方向,恨恨地说:“下车就是下车啊,你以为你有车就了不起啊!莫子修,我讨厌你,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现在扔下我,有本事你一辈子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啊!莫子修,你是全世界最讨厌的讨厌鬼!”
大声地将对莫子修的不满都说出来,方筱悠以为心里会好受一点,然而,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抱怨不但没有让心情好转,反而让她的泪水再也没有办法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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