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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6章 终章与序曲（第2页）

那么，从身边的世界开始吗？她在Karma博物馆里确实发生了很多事，人类农场，与枭西厄斯的战斗……就连“十万世界移转梦”里，还有宫道一的留言，等着她去看呢。

“这……”女娲盯着它，低声说：“竟然真是一张纸？”

“我不需要写出他们详细的生平回忆录，才能把他们引向新世界，我只需要写下我所知道的一切，尽量让故事追上他们的最后脚步——当然了，只能是我所知道的最后脚步。”

“可是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我完成之时越晚，他们的人生就会独自走得越远，我写下的‘故事’对于他们来说，就只是越小的一部分。

即使能创造一个世界，她还是林三酒。

它足有近两人高，一人多宽；不过除了它的尺寸，且能稳稳直立，似乎就再没有任何出奇之处了。

“你一定很想知道吧？”林三酒爬起身，一边抹泪，一边笑着说。“让我把如今的【扁平世界】叫出来——我想把所有细节都告诉你。你有针对能力的直觉，或许你可以帮助我更深一步地了解它。”

人生导师盘腿坐在地上，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才忽然抬起脑袋，四下看了一圈问：“诶？现在是什么情况？”

对她而言，明天要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到来了；不过没关系。

林三酒茫然地看了一会儿搭在腿上的双手，过了几秒，一滴凉凉水珠打在了她的掌心上。

【扁平世界】里的东西暂时叫不出来，她撩起背心下摆，稀里糊涂地抹了一把脸。

女娲踏上了旅途……这一刻，是她为自己扎住的时间。

她一时无法自已，俯下身，沉进浓郁湿润的青草味中——仿佛是对这末日世界的比喻；即使在如此昏黑残酷的夜里，依然存着一点温柔。

她仔细思考了一会儿。

“诶呀，礼包早点来就方便了。”林三酒咕哝了一声，拍了拍画师的肩膀，说：“没关系，我来给你仔细说说……我还可以给你画图示意，只要你别嫌我画得不好。噢对了，你先别往我的卡片上画，你先拿个纸，我看合格了你再搬到【扁平世界】上。新世界第一个地点，可不能让你给弄出个四不像。”

她伸出一只手，第一次触碰上了【扁平世界】的新形态，她的方舟。

“等等，”人生导师听得一头雾水，“创造什么世界？”

“为什么要画麦……”人生导师不服输地想了想，“麦德劳？”

“啊，我还没跟你说。”

林三酒几步走到白纸前，在草地上坐下了。

女娲点点头，似乎不需解释，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他们流落何方，只要他们还活着，当故事追上他们的脚步时，这张白纸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形成一道门。走进去，就是新世界。你看，这纸的大小，看起来也很像一道门，对不对？所谓踏上方舟……就是要让他们通过【扁平世界】，进入新世界啊。”

“如今的白纸，是未经设计的混沌空间。落在纸上的，若是一颗尘埃，那么混沌空间中，就有了一颗尘埃。

“我忘记卢泽时，几乎没有感觉，毕竟我只与他相处了短短一段时间。可是这一次……好像我的灵魂受了伤，我却不知道。再看见他的时候，哪怕只是梦里，记忆也在拼命地叫嚣着，想回来。”

林三酒回想起那一个疲惫沉重的梦，以及摇荡在风里的黑发与银耳坠。

她想起了卡片库中沉睡的神婆。

今后她要做的事，清清楚楚了。

“是啊。你发现了吗？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清晨却始终没有来呢。”

白纸冰凉，光滑，平整；只有纸一样薄，却像山岳一样立在天地之间。

至能源送达倒计时—无限期中止。

“看来你已经知道，你要创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了？”

林三酒想了想，忍不住浮起了一个笑。

黑沉沉的夜空下，二人身边草地上，无声无息地立起了一张白纸。

女娲的帮助，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大原因是，她想用自己的声音，自己的行动，将“方舟”确确实实地刻凿在世界上——说出口，就是真实了，从今以后，方舟存在了。

巧克力蛋糕在气泡空间里成真，是因为它没有可去之处，只能在林三酒下一次进入次空间的时候，才跟着化作实物。

“到我无力再继续的时候。”女娲平静地说，“不过即使是我，只是站在这儿的话，能力也无法覆盖每一层宇宙的每一个世界。我会继续踏上旅途，我会将走过之处的时间，都扎住停滞下来的。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呢。

不需要真正地拿笔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她只要在脑海中形成念头，就可以将它印在白纸上。

【扁平世界】的质变，竟然无风无浪，安静平常地结束了；既没有忽然一下明悟的亮堂通透，也没有生出俯视凡人的神明感。

“我可以从一颗尘埃开始，慢慢增添第二颗尘埃，或者石头、泥土……只要我花时间，一点点地去塑造它，它最终可以变成一个包含着无数银河与星系的宇宙。

林三酒闭上眼睛，浮起了微笑。

林三酒低声问道：“所以我猜，你的承诺中，第二个部分……是‘时间’吗？”

雾蒙蒙的月光下，女娲转过头，望向林三酒的那一刻，好像她依然是一个悲喜相通的人类。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女娲却也没有不耐烦，仍在静静地听。

“或许我当初找上你，是把你当作实验观察的对象……可是如今，你却给了我一份我也没料到的安慰。”

夜色下，女娲倾过身子。“如何？”

“我知道故事的最后一章，是今夜。不过开头呢？”

“因为故事的一开头，就是发生在麦当劳里的呀。除了画，文字也是必要的呢。”

当明天的阳光照亮她，照亮草地，照亮Exodus时，就是一个新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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