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其实才刚刚黑,沈心怡和顾祎也是刚刚吃完了晚上的这顿饭,顾祎闲来无事就在沙滩上走,沈心怡过来其实也就是陪着顾祎一起散步而已。
沈心怡走到顾祎身后顾祎就看了一眼,而后解开了身上的衬衫吹起了凉爽舒适的海风,呼哒哒的两声,顾祎摇了摇脖子,舒服的**了一声,而后就对着海看。
沈心怡看不懂此时的顾祎,太过安静了,就不像是顾祎了。
顾祎不是个那么喜欢安静的人,或许她们还不够了解。
沈心怡站在顾祎的身后站着,顾祎迈步开始走了,沈心怡才从身边跟上去,跟上去不久就听见顾祎问她:“这半年过的好不好?”
“还好。”沈心怡也没想到顾祎会问这些,一时间沉默了,沉默许久才回答顾祎,而后顾祎倒是笑了那么一下,背着手问沈心怡了好多问题,一会在这边习不习惯,一会除了这里还去过其他的什么地方。
沈心怡的话不多,偶尔的会说一两句,顾祎听的都很认真,但始终是话不多。
“顾老大我已经教训了他,估计现在也满世界的找他女人,所以这件事别再和他计较了,我带他跟你道歉。”顾祎说着说着突然的就这么说,一时间沈心怡就愣住了,站在顾祎身边停下了行走的脚步,顾祎走出去了三步也停下了,而后转身面对面的看着沈心怡,两个人相视对望着。
沈心怡心中难免不做感慨,过去的事情提不提都是过去了,而今的他们已然没有了那层关系,还提这些做什么?
“你大哥也是为了你好。”沈心怡想不回答,但最后还是这么说,顾祎看着沈心怡半天的没说话,而后转身继续走,说起他这半年来的事情。
“部队让我回去,已经给了我半年时间,前段时间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如果两个月之内我不回去,以后就不用回去了。”顾祎前面一说沈心怡心口就咯噔的一下,怎么能不回去,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回去。
“你不回去可惜了。”沈心怡不想把自己的担心表露的太多,这能这么淡淡的说了一句,心里还是希望顾祎能回去就职,别再外面到处游荡了。
其实沈心怡一直就觉得,顾祎更适合在部队里,那里才是他得以发挥的战场。
“没有你那里都一样,我一直以为你和那里是一样的,但后来发现,没有了部队我还有医院,没有了医院我还有双手,能够去做生意,忘记告诉你了,我在和周博朗学着做生意,开始虽然有点难,感觉自己格格不入,但后来发现也很有一次,出来要面对面天形形**的人以外,其他的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我已经抢了顾老大几庄生意了,连周博朗都说我是做生意的料。”
顾祎说着地下了头,目光由浅入深,虽然他不喜欢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但他更希望顾太太能过得好一点,每天多见几次面,他过怕了没有顾太太的日子,那种日子暗无天日,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看着顾祎,沈心怡在读沉默了,这一切如果不是为了她,还能是为了什么。
她的心很酸,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顾祎。
她也想要留下,却不能留下,她是个不完全的女人,配不上他。
“医院那边给我来电话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没想好是回去还是不回去,你不在我拿不起手术刀,已经很久都拿不起来了,每次我一想到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握不住手术刀,最近的一次我差点害了病人。”
听到顾祎说沈心怡的脸都白了,走了两步看着顾祎问:“你说什么?”
顾祎忽的笑了出来,看向沈心怡:“我怀疑我可能连枪都握不住了。”
“你骗我。”沈心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双眼里的面容明明说明了一切,顾祎落寞的眼神没有说谎。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自从你走后我的手就出现了问题,你看看。”顾祎说着把手抬了起来,用力的握着沈心怡的一只手,沈心怡竟奇迹的感觉不到顾祎原有的力气。
“怎么会?”沈心怡无法相信这一切,低头一双手用力的握住顾祎的手看,顾祎收回了手,背到身后,抬头望着远处一边走一边说:“还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本来想要去看一下,一直找你没有时间,这一次过来是因为外公死活要我过来一趟,还说他要死了,病的不行了,要我来看看他,我才会来。”
听到顾祎说沈心怡沉默了,双眼里不满了泪水,想忍着还是掉下了眼泪。
“你为什么不早说?”沈心怡差点哭出来,顾祎倒是很洒脱的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训练的时候太久的用枪关系,有过一次类似的情况,当时赶上我去国外学习,训练松了一两个月,自然的恢复过来,也没有太在意,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次我也以为会很快恢复,但是你走到今天已经一百九十二天了,至今也没有恢复,可能恢复不过来了,所以我做好了心里准备,决定和周博朗学习做生意,我是想告诉你,如果我不做首长了,也不做医师主任了,我一样样的起你,不靠双手靠脑子一样养你。”顾祎说着顿了顿,转身看了一眼沈心怡,沈心怡的眼泪从眼眶里滑了出来。
顾祎低了低头,走过去把沈心怡拉进了怀里,声音从未有过的平静。
“或许老天爷是对的,有些人注定是要是去了才能得到,我相信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可能让每个人都一帆风顺,如果这是结局,我的选择毫不犹豫是你。”
听着顾祎说沈心怡就突然的痛哭失声,顾祎轻叹了一声,望着远方,抬起手轻轻的着沈心怡,直到沈心怡不哭为止。
分开后沈心怡一直看着顾祎,忧心着顾祎的手。
“你怎么也不看看,应该先去看医生。”沈心怡虽然知道这句话问的有点多余,还是忍不住的问顾祎,顾祎当然知道沈心怡是担心了,也没好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转过去一边走一边背着手说:“没你在我身边,没意思,看不看的也没意义。”
沈心怡愣了一下,望着月亮下面顾祎的那张脸出神着,很久才转开脸。
顾祎一直就这么的走着,走了很久才停下来,望着海上涌起的波浪静静的注视着,沈心怡到此时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顾祎那么的留恋这片海。
一个为了海而生的将军,失去了再回去海上的机会,对他而言,是多大的伤害?
沈心怡沉默着,靠在顾祎的身边站着,足足站了一个小时,人都麻木了,顾祎才转身回去,沈心怡也跟着顾祎回去,到了门口沈心怡看了一眼门口防着的折叠床,响了很久才和顾祎说:“要是外面冷,就进来睡。”
顾祎看了一眼顾太太,只是笑着说:“不进去,我好好吹吹风,省的你说我坏了约定,倒是后又走了,害我千山万水的找你,找的我都怕了。”
顾祎说完开始摆弄折叠床,沈心怡还能说什么,只好自己先回去了。
进门沈心怡也没锁门,收拾了收拾去洗了澡,出来了看了一眼门口,转身去卧室里休息,上了床却怎么都睡不着了,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顾祎那双手不能拿手术刀的事情,翻来覆去半夜了还没有睡着。
实在是睡不着沈心怡又起来了,穿了件衣服去了门口,门开了,站在门口看着顾祎,顾祎也没有睡,正坐在床上看着远处的海,静静的也不说话,听见顾太太推开房门出来了也没动弹,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沈心怡看了看顾祎,转身去哪了一个枕头,一条被子出来,放下了也没走,顾祎抬头看了一眼顾太太,完后挪了一个地方坐着,沈心怡看了看就坐下了。
一坐下沈心怡就忧心忡忡的问顾祎:“是不是你早就看过了,医生说没什么事情?”
顾祎转过脸看着沈心怡,借着月光在沈心怡的脸上打量着,什么都没说又把脸转开了。
“那就是你看了,说要很久才好,一定是有办法能好是不是?”沈心怡还是不死心的说,就像个孩子似的不肯放弃,顾祎动了动眼眸,到底还是把眼睛移开了,望向海的尽头,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希望是那样,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谁都知道。
顾祎不说话的保持着沉默,沈心怡忍不住转开脸就哭了,顾祎转回来看着顾太太月光下面被打湿的脸,拉过去搂在了怀里,低头亲了亲顾太太的脸:“没什么好担心的,不回去也挺好,省的那么多的麻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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