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许三生的话,白牡丹朝许三生来的方向看去,直到这时她才看到,白凤天狼、枯藤灵蛇的遗体就躺在不远处,因为他们的内丹还在,是以几人暂时都没有现出本尊。白牡丹心中充满仇恨,但却无法表现出来,因为此时她处于书生已逝的悲伤之中。二郎神助她上了妖山,她却并不感激二郎神,而二郎神杀了妖界四大护法,那和她之间的仇恨更不共戴天。
许三生说完朝混元亓天走了过去,蹲在混元亓天身旁等混元亓天吩咐,但混元亓天却一直看着白牡丹。
“牡丹,你过来。”混元亓天用尽全力叫道,但声音小到也只有他们三人能够听见。
白牡丹记恨地看了混元亓天一眼,并不打算过去,可看到混元亓天眼神慈祥,加上混元亓天也只剩最后一丝力气,所以白牡丹又心软了下来,毕竟除了书生的死,混元亓天对妖界可谓尽心尽力,没有半点过失,更何况她招惹上二郎神后,混元亓天甚至发动整个妖界与二郎神为敌,可以说混元亓天对她以及整个妖界仁至义尽。想到这里,白牡丹还是轻轻放下书生本体,慢慢朝混元亓天走了过去。
“妖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牡丹在混元亓天身前蹲下来后说道,看到混元亓天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白牡丹心里也升起一丝难过。
“这不怪你,是本王命数如此,就算不是你,本王也到了尽头。”混元亓天笑着说道。白牡丹知道混元亓天指的是煞气,混元亓天受煞气侵蚀,又不愿受她之助,不然以他妖界妖王的修为,那几乎是长生不老。
白牡丹无言以对,而且以混元亓天的伤,白牡丹知道即便她想救也已经无能为力,不然以她那种偏要勉强的性格,怎么能容得了亲人在她眼前离世的痛苦。只不过混元亓天并不悲伤,相反,凭着最后一丝力气,趁白牡丹不注意的时候,混元亓天出指如风,突然封住白牡丹穴道。
“妖王。”
“妖王。”被混元亓天封住穴道,白牡丹大惊失色,而震惊的也不止白牡丹一人,看到混元亓天此举的许三生也吓得脱口惊呼,只不过他本是妖界中的一个小喽啰,从来都没有反抗混元亓天的勇气。不过就当两人都以为混元亓天要对白牡丹不利、要取白牡丹性命为混元红尘报仇时,不料又突生意外,混元亓天右掌抬起开始缓缓逼出自己内丹。
“妖王不可。”见混元亓天打算逼出自己内丹给自己时,白牡丹赶忙说道,只不过他们妖界一生执着,而此举是混元亓天身前最后一个愿望,白牡丹又被封住穴道自然无法阻拦。许三生看到混元亓天举动,也感动得双眼泛红,他们妖界中人向来无私,即使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也不会吝惜自己的修为。
混元亓天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逼出内丹,然后打入白牡丹体内,确认白牡丹无法再将内丹逼出,才出手解了白牡丹穴道。
“好了,加上本王的内丹,以你的天资自然能够融合,以后就不用再惧杨戬了。”混元亓天看着白牡丹笑着说道,即使脸上看不出岁月,但却也是一片慈祥,只不过一句话说完后,混元亓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头也垂了下去。
“妖王。”
“妖王。”看到混元亓天逝世,白牡丹和许三生都禁不住泪如雨下。
“妖王,对不起。”白牡丹跪在混元亓天身前痛哭起来,即便是逼不得已,但始终也是她伤的混元亓天,她没想到曾经威胁别人的话语,现在却全都变成了事实。之前她为了书生不受伤害,所以说出会踏平妖山鬼冢的话,可她没想到的是,如今妖山踏平,却正好是她的杰作。
混元亓天内丹给了白牡丹,元神自然受不住,没过多久就灰飞烟灭,消失在天地间。白牡丹和许三生看着混元亓天元神消散,又悲伤了一会儿之后,两人才慢慢擦干眼泪。
“牡丹,你知道妖王为何要把内丹给你么?”许三生轻声问道。
“不是为了让我能对付杨戬吗?”白牡丹看着许三生问道。
“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妖王要你接任新一任妖山之王。”许三生看着白牡丹说道。
白牡丹并不说话,反而是看着四周被她踏平的妖山碎石,想着死在她手上的混元亓天和混元红尘,还有因她而死的妖界四大护法,如果算上白寒心,那整个妖界几乎都是因她而死,况且白圈圈还重伤躺在地府。她凭一己之力,拖垮整个妖界,如今即使她法力能匹敌二郎神,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做这妖山之王呢?
“三生师兄,我踏平妖山,大家又都因我而死,我哪还有资格做这妖山之王?”白牡丹看着许三生自嘲地说道。
“你有没资格不重要,重要的是上次你离开妖山后,妖王和四大护法吩咐过,如果妖王抵挡不住煞气,那就让四大护法把你找回来,接替妖王之位。因为当时我在殿中照顾妖王,所以听到了他们的话,若是四大护法不死,此时想必也会告诉你这个消息。”许三生说道。
不过不管许三生怎么说,白牡丹都无动于衷,她有自知之明,没有资格做妖界之王,即使她如今法力高强,可她的所作所为无法服众不说,就以她和混元亓天及四大护法之间的过节,也决定了她不可能做这妖王之位。
白牡丹走到书生身边蹲了下来,又轻轻抱起书生,直到此时她才能肆无忌惮地把书生抱在怀里,可此时的书生却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
“其实这个妖山之王你承不承认都没关系,如今妖王和四大护法已死,妖界这一代弟子就只剩下你、我还有圈圈,我和圈圈法力都不如你,所以妖界还是会以你为尊,你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妖王,所以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已经成了我们的妖界之王。”许三生看着白牡丹说道,只是白牡丹还是抱着书生缅怀,一句话也不说。
“我知道人间有句话叫人死不能复生,应该早日入土为安,所以我打算先安葬四大护法,你要不要我把书大夫也一起安葬在这里?”见白牡丹不说话,许三生再次轻声说道。
“不用了,谢谢三生师兄,我还要带书大哥回杭州去,把他交给书童。”白牡丹终于轻声说道,随后再看了一眼书生的脸,可是那张以前总是对着她微笑的脸,如今只是双眼紧闭,再也不会睁开再看她一眼。
“那行,那我先去安葬四大护法,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吩咐。”许三生轻声说道。
听到许三生的话,白牡丹却也正好需要许三生的帮忙。
“三生师兄,我还有另外一个朋友要救,所以书大哥的遗体需要先放在这里,我想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等我救出另一个朋友后,就会回来把书大哥的遗体带回杭州安葬,可以吗?”白牡丹看着许三生问道。
“当然可以,你放心去吧。”许三生信誓旦旦地说道,从开始到结束,他就没有拒绝过白牡丹的请求,更何况此时白牡丹已是妖山之王,而混元亓天已经逝世,是以他更不会违背白牡丹的命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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