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次你来我往,康熙已经深知卢希宁的个性,虽心里有所准备,还是快被她气笑了。
做她的情郎,居然是他赚到了。
他感到荒谬的同时,也深深被她的本事所折服。
西洋西琴在大清,也只有西洋来的传教士会一些,他也是跟着传教士徐日升学了乐理,平时太忙,只学会了这首《普奄咒》,大清上下会弹的人寥寥无几。
没曾想,卢希宁只看了一遍,就弹得丝毫不差。
最令康熙惊讶的是,她说自己会多种语言,还有懂得天文算学。
权贵之家自小聘请西席教姑娘读书,不过大多都只识些字,读些《女戒》等,或者诗词歌赋。
卢家以前在广东,那里传教士多,康熙也没多想,没理会卢希宁的无理要求,走过去俯身倚靠在琴上,直视着她的双眼,激动地问道:“你真会天文算学?”
“嗯呐!”卢希宁昂着脖子很是骄傲,“这有什么难处?”
她的双眼亮得惊人,白皙的脸颊透着粉红,唇沾染了红酒汁,变成了深红。
康熙感到喉咙发紧,眸色暗下来,哑着嗓子问她:“你是不是吃醉了?”
卢希宁将头摇得飞快:“没有没有,没有吃醉。”
或者是摇得太快,她双手固定住头,哎哟一声:“晕死了,眼冒星星。”
还说没醉!
康熙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唤来梁九功去拿来书本笔墨,探身拉起卢希宁往案桌边走去,“再多吃点,你先前吃得少,空腹吃酒会醉。”
卢希宁吃了几口菜,见梁九功抱来了书本,她好奇得很,放下筷子奔过去,连声说道:“让我看看。”
康熙无奈,起身跟了过去。
卢希宁趴在书案上,打开书嘴里念念有词,片刻后抬头看着他,理直气壮说:“读不懂。”
读不懂?
康熙又想笑,感情她先前的豪言壮语,都是在吹牛呢!
“太拗口了。”卢希宁把书递给康熙,“皇上懂吗?”
康熙接过书,斜了卢希宁一眼,好笑地给她解释了题目:“这是西洋传来的学问,译成了汉文,你现在可懂了?”
卢希宁恍然大悟,答了声懂,根本不用思考,一口气说出了解题方式与答案。
康熙听得目瞪口呆,久久都忘记了说话。
他平时每天都跟着南怀瑾学习,学起来也感到很吃力,对卢希宁来说,好似很轻松。
康熙神色严肃起来,与卢希宁一样,趴在书案上,翻开书指着不明白之处,虚心请教。
卢希宁耐心细致讲解,每讲完一部分,确定康熙听懂之后,再继续往下。
康熙听得入神,不由自主侧头看过去。卢希宁粉红霏霏的脸近在咫尺,纤长的睫毛颤动,身上莫名的幽香气息,清晰可闻。
仿佛是有巨大的暗流涌动,强烈的吸引力,使得康熙忘了一切,他呼吸渐沉,不受控制向她靠近,几乎快贴上了她的脸颊。
卢希宁突然站起了身,惊得康熙本来咚咚跳的心,几乎快蹦出了胸口。
她蹬蹬瞪往饭桌边跑,自言自语说:“又渴又饿,得吃些东西。”
跑到一半,她似乎想起了规矩,回头对康熙福身解释:“皇上请稍等一下啊。”
康熙按耐住心中的失落与悸动,勉强对她笑了笑:“没事,先吃饭吧。”
卢希宁望了眼天色,“那哪行啊,还得赶着回京,不然大哥又该睡不着了。”
康熙默然,无语望天:“你平时又没事,不用那么早起床,急什么急?你大哥也是闲得很,去衙门就是在混日子,睡晚一些也不会误他的事。”
卢希宁振振有词回答:“那不一样,为了玩不睡觉是开心,因为担忧睡不着就是受罪。”
算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康熙认输闭嘴。
梁九功见状,赶紧上前帮着卢希宁,她朝他笑着道谢:“我自己来,不用麻烦你了。”
拿了点心饽饽放在碟子里,又拿了杯酒,端着走回去。梁九功悄无声息上了茶,然后退到了门外。
卢希宁小口吃着饽饽,然后再喝一口酒,满足惬意得很,指着书本闲闲问:“皇上,原文在哪里?”
康熙愣了下,惊讶地问:“你懂拉丁文?”
卢希宁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眯眼考虑了一会,坦白说道:“不知道,得看了才知道。”
康熙不解看着她,翻到一道题目,结结巴巴翻回了拉丁语的原文。
卢希宁听完,笑眯眯说道:“懂了,不过皇上的拉丁语......”
康熙被嫌弃也不生气,说道:“我太忙了,哪有那么多功夫学这些,要是我跟你一样闲,肯定会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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