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跑阶段,他的摆臂锁在固定幅度,步幅不敢忽大忽小,呼吸像被压住的火,每一口都烫在胸腔里。
他知道自己的平跑不是强项,只能用稳定去抵。
可稳定在极致速度面前,像一块被水流不断冲刷的石头,边缘一点点被磨掉。
身后的两人,像两道从阴影里窜出的风。
梅里特先动。
他的过栏后节奏曾被大腿前侧的紧绷绊了一下,但他把那一下“断点”当成了重启键——膝深缓冲后,他没有硬顶功率,而是用髋部的灵活把步幅顺开,摆臂像两道轻弧,把身体带得更平、更快。
他的速度不是爆发,是“顺”,像把被卡住的齿轮轻轻拨正,然后一路咬合下去。
每一步都比前一步更自在,肩线一点点往前移,像潮水慢慢漫过堤岸。
帕奇门特则是另一股劲。他的过栏低而快,落地时的横向晃了半寸,却被他用高频摆臂硬生生拉回。
他不再追求“早落地、早加速”的极限衔接,而是把频率稳在自己能控的最高点——摆臂快、前送快、下压快,三步叠成一股劲,像把散落的火花揉成一团火。
他的速度线是抖的,却抖得有力量,每一次抖动都在往前窜,身位像被弹簧一次次弹向前。
七米处,谢文君的肩线还领先半个身位。他的摆臂依旧稳,步幅依旧准,但呼吸开始乱了节奏——不是他想乱,是乳酸像潮水般涌上来,小腿在微微颤,每一次蹬伸都比前一次更沉。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影子在靠近,先是梅里特的呼吸声越过他的肩膀。
然后是帕奇门特的钉鞋声像鼓点一样敲在他的脚跟。
五米处,影子追上了他。梅里特的肩线与他平行,帕奇门特的胸口也贴了上来。三人的影子在塑胶上重叠又分开,像三条纠缠的线,谁都不肯松。
谢文君咬着牙,想把摆臂再快一点,可手臂像灌了铅,每一次前摆都带着阻力。他的稳定,在这一刻变成了“不敢变”。
不敢加幅,不敢加频,只能眼睁睁看着身后的两人一点点往前挪。
三米处,风变了方向。
梅里特的髋部先送出去半寸,帕奇门特的摆臂多了一次快切,两人像两道从侧面插进来的箭,硬生生把身位抢到了前面。
谢文君的呼吸乱成一团,他想补一次发力,可小腿的二次脉冲变成了颤抖,足弓没能锁住,落地的那一下又“滑”了半寸——不是失误,是力不从心。
他的肩线被两人压在后面,像被慢慢推离赛道中线。
不是他不想再提速,而是在一种极限的情况下,如果再强行提速,强行打破勉强维持的平衡,他接下来的后果就只是摔倒在终点线面前。
你但凡是参加过比赛的,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到了极限之后,尤其是你突破了极限之后,还想再来,那只能是,突破生理的规则。
身体会教你做人。
两米处,帕奇门特的胸口已经超过了他五分之一个身位,梅里特紧随其后。
两人的速度线像两条往前窜的光,而谢文君的线则像被拉住的风筝,还在往前飞。
却飞不快了。
他的眼神依旧狠,牙齿咬得咯咯响,可身体已经跟不上意志——
平跑能力的差距,在这一刻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他能守住第十栏的不失误,却守不住最后十米的速度。
没希望了吗?
不。
还有啊。
阿君。
压线!
和他们比压线啊!
孙海瓶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场边竟然情不自禁的大喊了出来。
管他能不能听见。
他就是想这么喊。
这就是他内心中的最深层的想法。
不吐不快。
最后一米,红色塑胶像被拉到极限的弓弦。
灯光在终点线前聚成一道刺目的白。
谢文君的肩线落后三分之一个身位。
乳酸在小腿里结成硬块。
每一次蹬伸都像踩在烧红的铁上。
他的呼吸乱成一团,视线里却突然闪过二沙岛训练基地的晨光——孙海瓶教练的吼声在耳边炸开:
“二沙岛最强的是什么?是压线!是把最后一厘米变成胜利的压线!”
这句话像一道电流窜过神经。他猛地想起无数个清晨的折返跑,想起栏架旁反复练习的“前倾-送髋-指尖压线”,想起孙海瓶在他身后扯着嗓子喊:“差距不大,就看谁能把身体‘扔’过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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