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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三章 我就是我（第2页）
“要死的是你。”我说。p
天神战士想要笑，但发出的却是濒死的呜咽。“死……？不……接下来的……比死更可怕……相当于我们全都……不曾存在……”p
我将那支箭留在了它的脑壳中。人们开始从战场上踉跄地归来，浑身浴血，疲惫不堪，眼神中带着相同的不可置信的恐怖。我们谁都无法真正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恕瑞玛人死了，这就够了。p
不是吗？p
困惑不已的我们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没人知道该说什么或做什么。城市前方的大地被非自然的运动扭曲，恕瑞玛人的血肉已经完全被那种苍白的线团状物质盖住。我眼睁睁看到它的表面逐渐暗沉，然后变成某种坚硬的甲壳破裂开来。恶毒的脓液从中流出，我越来越觉得这只是某种更糟糕的事情的开端。p
地面上巨大的裂缝依然还在向外喷洒微光，还有怪异的声音——混杂着尖叫、嘶鸣，和疯狂的嚎哭声——从遥远的地下回荡而出。我可以感受到大地腹中的震动越来越明显，就像地震来临前的基岩摩擦一样。p
“什么东西在下面？”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说。他的一只胳膊已经被半透明的胎膜包裹住，正在缓缓爬上他的半边脖子。我怀疑他自己并没发觉。“听上去像是巢穴。或者窝，或者……什么东西。”p
我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丑恶的东西。我也不想知道。p
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我抬起头，看到塞贾克斯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他的脸已经变成了一副鲜血的面具，一道锯齿形的伤口从右眼上方一直开到下巴。p
我还不知道塞贾克斯居然也会流血。p
“你受伤了，”我说。p
“比看起来更严重。”p
“完了吗？”我问他。p
“对艾卡西亚来说，恐怕是的，”他答道，同时走到旁边抓住一个骑兵坐骑的缰绳。这只野兽已经受了惊吓，但塞贾克斯抓住了缰绳，跨上鞍座。p
“为了打败恕瑞玛人，我愿付出一切。”我低声说。p
“恐怕我们的确付出了一切。”塞贾克斯说。p
“但……我们赢了。”p
“恕瑞玛人死了，但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胜利了。”塞贾克斯说。“现在你该找一匹坐骑，我们必须走了。”p
“走？你在说什么？”p
“艾卡西亚毁灭了，”他说。“你看到了，不是吗？不仅是城市，而且包括我们的土地。看看吧。这也将成为我们的命运。”p
我知道他是对的，但一走了之这种事……？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得到。p
“艾卡西亚是我的家，”我说。p
“艾卡西亚已经不剩什么了。再过一阵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p
他向我递出了手，我上前握住。p
“阿扎……”他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恐怖的景象。“这里没有希望了。”p
我摇了摇头说，“我生在这里，也要死在这里。”p
“那就趁现在好好抓住心中的自我吧，小子，”他说。我能感到他沉重的悲伤和负罪感。“那是你剩下的全部了。”p
塞贾克斯驾着坐骑转身离去。我此后再也没见过他。p
我的名字是阿克扎姆·瓦-柯尹·考阿利·艾卡瑟。p
我想想……阿克扎姆应该是我先祖的名字。它背后有一番含义，但我记不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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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片废墟中游荡，这里曾坐落着一座伟大的城市。现在剩下的只是一个大到不可思议的深坑，碎石，还有世界基质上的一道裂口。p
我面前是一种可怕的虚无感。p
阿克扎姆曾是一位国王，我觉得应该是。不记得具体是哪里了。是这里吗？这破败没落的城市？p
我不知道瓦和柯尹是什么意思。艾卡瑟应该也对我有着特殊的含义，但无论是什么，现在都没有了。我的脑海和记忆现在变成了一种可怕的虚空。p
我的名字是阿克扎姆·瓦-柯尹·考阿利。p
考阿利？……是什么？p
我的手臂上有一个烙印，一把包裹在卷轴中的利剑。这是奴隶的烙印吗？我是某个征服者的财产吗？我记得一个绿色眼眸的姑娘，戴着蛋白石项链。她是谁？是我的妻子、姐妹，还是女儿？我不知道，但我记得她身上的花香。p
我的名字是阿克扎姆·瓦-柯尹。p
我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紧紧抓住这个名字，似乎这样就能阻止这缓慢的消溶。p
我不想忘记它。这是我剩下的全部了。p
我的名字是阿克扎姆。p
我正在被擦掉。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原因和过程。p
我体内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蠕动。p
我的一切都正在被拆解。p
我在归于无。p
我的名字是p
我的名字p
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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