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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本来要和尤柔姐一起离开公司的,但我临时有点事她就先走了。等我出门的时候看到好多车跟着她,我就开车跟上去,就、就看到那些车上下来好多混混打扮的人,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在的餐厅砸了个稀巴烂!我想只有你能说服他们,所以我——”
“所以你就一个人逃了回来,还给自己找理由说你是来搬救兵的?”商瞬用嘲讽的目光盯着他,“施涌啊施涌,你不是一直自诩你最听尤柔的话吗?既然如此你倒是跟她同生共死啊,一个人跑了算怎么回事?”
施涌被他说得一阵羞臊,“我、我承认!我是个小人!做事不大气,还总是想着往上爬,可尤柔姐对我有恩,我不会弃她不顾!可刚刚的情况我根本没办法救她,所以我才来找你!因为只有你才——你,你干什么?你去哪里?”
商瞬头也不回地朝公司里走去,“你不能弃她不顾,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她死了我也不在乎。”
说完他就走进了大厅里,留下施涌站在原地发愣。
他还想上前,却被保安拦住了去路,施涌在原地焦急地跺着脚,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驾车离开去找其他人帮忙了。
没过多久,郝彩也带着伤心失落的表情离开。
守在门口的保安总算是松了口气,刚想要伸个懒腰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就看见商瞬又出来了,他连忙站直身体说:“老板!”
然而商瞬看都没看他,只是带着无比焦急的神情冲进自己的车里,飞速离去。
·
尤柔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她总是不断地梦见冷玦的脑袋被人砸得皮开肉绽的样子,那血腥的场景让她即使在昏睡中也不能安稳。
在又一次看见那恐怖的场景后,尤柔终于受刺激地睁开了眼,大喊一声:“冷玦——”
然而冷玦并没有用他略显不正经的嗓音回答她,回答她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喊谁?”
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让尤柔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缓缓偏过头,在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后,看清了坐在他面前的男人。
商瞬。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里,一双眼睛如同猎鹰一样紧紧锁定着她。
敏锐的尤柔立刻就发现,这男人身上有什么气质和从前不一样了。之前他给自己的感觉都是温暖的,热切的,像团温柔的火焰一般将她包裹起来。现在的商瞬安静地坐在那里,依旧热的像火,却是压抑着的怒火,仿佛只要尤柔说错一个字,他就会突然火山爆发,将这整个世界烧个干干净净。
他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大半年前,那个下着大雪的夜晚,她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样子。甚至比那时更加尖锐冷漠,疏离又防备。
尤柔闭了闭眼,转开视线看向四周,发现她躺在一间单人病房里,这样看来,是商瞬救了她吗?
一旁的商瞬再一次冷冷地开了口,“我问你话呢,你刚刚喊的是谁?”
尤柔做了个深呼吸,转头和他对视,“我喊的是冷玦。”
商瞬像被激怒的野兽,猛地竖起了脖子后面的毛发,露出锋利的爪子,起身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按在枕头里,“尤柔!你还要不要脸!我他妈忍着恶心救你回来,你睁开眼睛第一个喊的却是我曾经的竞争对手?怎么,你是真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又开始打冷玦的主意了?”
尤柔也不挣扎,只是微弱地说:“我不是。他救了我,我只是……咳,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死了!”商瞬愤怒地大喊,嘴角带着扭曲难看的笑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马上也会跟着他一起去死了,你开心了吧!”
尤柔曾经幻想过很多次知道真相的商瞬朝她发泄的样子,可她从来没想过他会下狠手要杀了自己。哈,她还是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吧。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呢,如果换做她是商瞬,被最深爱的人骗走了所有的一切,她也不可能不恨。
罢了,就这样吧,反正她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如果掐死她商瞬就能解恨,就随他去吧。
于是尤柔没有挣扎。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断气时,那双掐着她脖子的手突然松开了。
尤柔不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在偏过脸的那一瞬间,她却忽然感觉到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这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都紧绷起来,她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缓缓看向趴在她上方的男人。
商瞬双目通红,带着绝望伤心憎恨的崩溃表情望着她,轻声问:“为什么。”
与此同时,他的眼泪还在一颗一颗地打在她的脸颊上。
尤柔只觉得这眼泪落在她身上好痛,比之前被人用木棍砸到后脑还要痛。
“为什么啊,尤柔。”商瞬再度哽咽地问道,语气可怜得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我不是都答应你了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也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可为什么你还是要离开我?你真的……真的对我一点喜欢都没有吗?”
尤柔逼迫着自己去看他受伤的双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强硬又冷酷,“怎么可能喜欢,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商瞬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下,接着悲伤就成百上千倍地涌了上来。
尤柔捏紧了身下的床单,将那些早就酝酿好的话语脱口而出:“一开始我只是想跟你做一场公平的交易,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可你偏偏说让我做你的木偶,简直可笑。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平等地看待过我,你和我的父亲,和那些被我妈妈踩在脚下的男人都一样,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是肮脏不堪的,所以你不珍惜我。试问我为什么要喜欢你这样的一个男人?”
商瞬被她逼问得朝后退了半步,磕磕巴巴地为自己辩解,“那是以前的事,我……现在都已经不那么想你了,你是知道的……”
“那又怎么样!你对我一旦有了那种看法,那么心底就永远埋藏着怀疑的种子,总有一天会爆发的!”尤柔从病床上坐起来说,“什么永远爱我,永远珍惜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背叛我的只有金钱。所以是你自己太傻,被我骗了也是你活该。还有你的家人,一个个全都不给我好脸色看,你们一家人都是一样的,我看到他们就恶心!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想要报复你,最好你也和你爸爸一样被气得昏迷我才——”
商瞬猛地扑了上来,按住了她的嘴唇,沙哑地嘶吼道:“不要再说了!闭嘴!你闭嘴!”
尤柔一把推开他的手,咄咄逼人地问:“现在还喜欢我吗?还觉得我天真可爱又美好吗?不觉得了吧!商瞬,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都这么对你了,你别告诉我你还是舍不得我!有本事就恨我啊!有本事就杀了我啊!有本事就把我抢走的一切再拿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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